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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日的银杏叶坠落在奔驰车顶时，顾若苗正用美工刀裁开密封文件。
后座真皮座椅上散落着《学生会纪律部巡查记录》，第三十七页用红笔圈出‘忘忧部违规干预食堂招标’的字样。
司机突然急刹，金黄的叶片扑进车窗，粘在她黑色羊绒大衣的袖口。
“小姐，前面好像......”
司机王叔的尾音被重物撞击声截断。
顾若苗抬头时，看见三个黄头发青年正将穿浅绿色校服的女生逼向围墙。
“同学，可以加个微信嘛……”
顾若苗按下车窗的瞬间，凌空的白衬衫衣角掠过倒车镜，像把出鞘的刀。
许艺莲的帆布包带子断裂时，数学笔记正散成雪片。
为首的黄毛伸手抓她发尾的瞬间，凌空的手掌己经扣住对方腕关节。
顾若苗数到三个动作——旋压、卸力、推撞，黄毛跪地时膝盖砸出的闷响，惊飞了围墙上打盹的麻雀。
“要报警吗？”
王叔的手指停在车载电话上。
顾若苗的钢笔尖刺破文件纸，“再等等。”
她看见凌空将许艺莲护在身后的姿势，像极了那日辩论赛守护莫晓晓的模样。
当第三个混混掏出弹簧刀时，凌空突然扯下书包带。
顾若苗注意到他用了武馆特有的缠腕技法，帆布带绞住刀刃的轨迹像道数学公式般精确。
银杏叶被踢起的旋风卷成金色漩涡，许艺莲的浅绿色发带缠上凌空的手腕，宛如春天提前降临。
“可以走了。”
顾若苗合上了文件，指甲在“凌空”的名字上划出凹痕。
王叔启动引擎时，她看见后视镜里凌空弯腰捡拾笔记的侧影，银杏叶落在他肩头，像枚未授予的勋章。
***
对峙发生在次日的学生会办公室。
林昕雨将咖啡杯放在纪律部巡查记录上，褐色液体漫过“违规”二字：“顾会长连心理辅导案例都要审查？”
“越界的是你们。”
顾若苗亮出手机照片——忘忧部活动室白板上的食堂招标分析图，“教育局明令禁止学生参与校务。”
她的指尖点着照片角落，乐清画在边角的音符涂鸦被红圈标记。
林昕雨转动忘忧银领夹，金属反光扫过墙上的荣誉榜：“上周学生会申请的器材费，批文是林氏集团盖的章吧？”
她突然抽出文件夹，“需要我提醒您父亲和教育局王副局的晚餐照片吗？”
撞击声惊动了门外偷听的纪检委员。顾若苗的钢笔滚到文件柜下，墨水在实木地板上洇出毒蛛般的形状。
林昕雨整理衣领时，袖扣刮断了盆栽的枯枝：“我们都在规则边缘走钢丝，区别在于我系着安全绳。”
***
真正的战场在放学后的奶茶店。
乐清把草莓奶昔摔在桌上：“那个姓顾的凭什么查我们活动室！”
奶昔杯炸开的粉红液体溅到东漾的诗集，莫晓晓突然说：“昨天17点07分，你心跳异常加速。”
凌空擦拭玻璃杯的手顿了顿。
许艺莲同学送的手工饼干正在柜台散发杏仁香，包装纸上的银杏叶标本还沾着围墙边的青苔。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顾若苗的羊绒大衣裹着初冬的寒气：“请给我一杯美式咖啡，不加糖。”
“顾大会长，这里不招待学生会成员！”
乐清像护崽的猫般跳起来。
顾若苗将橄榄枝徽章放在柜台：“特聘凌空同学担任纪律部特别顾问，月津贴1500。”
金属徽章在暖光灯下泛着冷光，背面刻着“秩序即正义”。
莫晓晓的智能手表突然发出警报。
凌空擦杯子的动作带起细小气流，将许艺莲的感谢信吹到咖啡机旁。他推回徽章时，指尖在台面留下薄汗：“没兴趣。”
“上周西下午五点零七分，北巷路见义勇为。”
顾若苗抿了口咖啡，“根据校规第六章第西条，擅自斗殴要扣德育分。”
她亮出手机视频，画面里凌空绞住混混手腕的动作被慢放成暴力教学。
乐清打翻的抹茶奶盖在地面绘出狰狞树影。凌空突然抓起吧台剪刀，寒光闪过时，顾若苗的长发飘落一缕。
剪刀重重拍在两人之间的橡木桌面，震颤着发出蜂鸣：“顾会长，现在可以扣分了。”
***
当晚的社团活动室弥漫着硝烟味。
林昕雨用镊子夹起橄榄枝徽章：“她父亲是教育局特聘顾问。”
投影仪将徽章放大五十倍，内侧的防伪编码露出“LY”字样——林氏集团的缩写。“这是警告。”
她将徽章扔进超声波清洗机，“他们在提醒我别碰食堂招标的蛋糕。”
乐清突然抱住凌空的手臂：“你不许去学生会！”她的蓝色发箍勾住他袖扣，扯落的纽扣滚进暖气管缝隙。
莫晓晓在凌晨三点黑入校园监控。视频显示顾若苗的奔驰车连续三天出现在武馆街，副驾上的男人正在拍摄凌空晨练画面。
她将截图打印成照片，背面用函数方程标注追踪路径。
***
转折发生在周六的校际交流会。
当顾若苗展示学生会管理模型时，林昕雨突然插播食堂承包商的黑幕资料。
大屏幕闪烁间，凌空看见许艺莲缩在礼堂角落，浅绿色发带换成医用纱布——她的额头贴着车祸当天的同款创可贴。
暴风雨在散场时降临。
顾若苗将凌空堵在器材室：“你知道林昕雨为什么招揽你吗？”
她的运动高跟鞋碾碎地上的粉笔头，“她需要武馆街的监控死角运招标文件。”
凌空反手锁门的动作比武馆木桩练习更快。顾若苗的后背贴上冰凉储物柜，香水味与松节油气息纠缠：“上周你救的那个女生，高一（4）班许艺莲，她父亲是招标委员会......”
警报声撕裂了对话。
乐清举着消防斧劈开门锁：“我们接到匿名举报！”
她的眼泪混着汗水砸在斧刃上，身后站着抱病历箱的莫晓晓和握拳的东漾。顾若苗整理衣领的指尖稍微颤抖了一下，口红蹭到了珍珠耳坠。
***
最终对决在校长室展开。林昕雨将U盘插入电脑：“这是食堂食用油检测报告。”
顾若苗同步亮出手机：“这是忘忧部非法集会的影像。”
校长转动真皮座椅，窗外银杏叶正在焚烧炉里卷成灰蝶。
当夕阳染红焚烧炉的烟囱时，凌空在围墙外捡到许艺莲的日记本。
最新一页夹着银杏叶标本，背面写着：“那天你手腕的温度是37.2℃，正好是心动临界值。”
他抬头看见顾若苗的奔驰车缓缓驶过，车窗内飘出被撕碎的橄榄枝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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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之外篇·奶茶与银杏的初遇 # #
九月底的暴雨过后，【晓＆茶】玻璃橱窗上的招工启事被水渍泡得发胀。
凌空站在马路对面数第七遍"薪资面议"时，莫晓晓的母亲正踮脚擦拭展示柜顶端的焦糖罐。
她的碎花围裙被夕阳染成蜜色，发梢晃动的弧度让凌空想起老家屋檐下的风铃。
“同学要应聘吗？”
她的声音穿透车流，惊飞了凌空肩头的麻雀。
他攥着被雨水泡皱的简历，帆布鞋踩碎水洼里【晓＆茶】的倒影，门铃的叮咚声与心跳共振。
***
试工第一天，凌空打翻了整桶黑糖珍珠。
黏稠的糖浆在地面绘出怪诞星图，莫晓晓的母亲却哼着《甜蜜蜜》蹲下身：“这可是最新款泼墨艺术地板。”
她擦拭的动作带着韵律，橡皮刮板在糖浆上划出银杏叶的脉络。
“叫我苏姨就好。”
她将报废的珍珠做成盆栽肥料，“这些小家伙能分解糖分，就像人消化烦恼。”
玻璃罐里的多肉植物摇晃着，叶尖沾着凌空慌乱时碰洒的海盐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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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考验发生在午高峰。
穿豹纹大衣的女士拍打柜台：“我要无糖、无奶、无茶的奶茶！”
凌空的手指悬在点单屏上方，汗珠顺着后颈滑进制服领口。
“给您特调一杯秋日私语如何？”
苏姨从冷藏柜取出浸泡三日的桂花酿，“荔枝冻打底，铺层洛神花冰沙。”
她将薄荷叶折成天鹅颈，杯沿抹的蜂蜜在阳光下晃成琥珀色指环。
豹纹女士的钻石美甲敲击杯壁：“这不是奶茶！”
却在第一口啜饮后红了眼眶：“和我妈煮的桂花汤圆一个味......”
玻璃门开合间，风铃把哽咽声谱成小调。
***
莫晓晓在打烊后出现。
她抱着的数学笔记撞翻抹布桶，苏姨却用拖把画出函数曲线：“抛物线最高点的清洁效率最优哦。”
凌空擦拭吧台时发现，莫晓晓总把草稿纸叠成特定的锐角——与车祸现场散落的笔记折痕相同。
“试试这个。”
苏姨突然将雪克杯塞进凌空掌心。
当他调出人生第一杯奶茶时，奶泡在杯口坍缩成黑洞状，莫晓晓的笔尖在收银单背面推导流体力学公式。
“87分。”
苏姨的梨涡盛满暖光，“当年晓晓爸爸第一次给我煮味噌汤，把糖当成了盐。”
她将失败品倒进青瓷碗，撒上奥利奥碎递给流浪猫，橘色身影跃上围墙时抖落几片银杏。
***
转折发生在暴雨夜。电路故障让冷藏柜停止运作，三十斤鲜奶在闷热中变质。
凌空抱着报废原料发呆时，苏姨己经架起篝火铁桶：“来场奶茶主题的篝火晚会吧！”
焦糖在高温中爆裂成烟花，过期珍珠烤出糯香。
夜跑的围棋社学生循香而来，端木瑞用棋谱折成纸杯：“这杯‘天元特饮’能不能续杯？”
莫晓晓被烟火熏红的侧脸，在凌空的手机镜头里与车祸那天的血迹重叠。
“看这里！”
苏姨突然举起长曝光相机。
众人挥舞的光绘棒在雨幕中留下星轨，凌空护住莫晓晓头顶的姿势被定格成永恒。
后来这张照片挂在奶茶店荣誉墙，题字是【晓＆茶】第一届灾难联欢会。
***
正式入职那天的晨光里，苏姨为凌空别上银杏胸针。
“这是晓晓爸爸留下的。”
她抚过镀金叶脉上的刻痕，“他说每片叶子都藏着让人幸福的密码。”
当第一缕客人推门而入，凌空的手腕己记住雪克杯的韵律。
莫晓晓在角落解黎曼猜想时，他偷偷将奶盖拉花改成函数图像。
苏姨眨眨眼假装没看见，碎花围裙扫过的地方，连隔夜的珍珠都焕发甘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