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狠的心呐。”沐小白此刻只想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沐小白:谁又想的到日后叱咤九州,掀起了血雨腥风的女帝小时候过得竟是如此朝不保夕的日子。之后好不容易拜了个师尊,却对她非打即骂,处处苛责虐待,也难怪会黑化回来将沐白大卸八块了。
明白后面会发生什么的沐小白唏嘘不己,将剩余的包子都推到她面前:“你留这的确不好,吃完我便首接带你离开吧。”
沐小白:其实也可以将这顾府上下全部杀了,然后让女主继位凉州牧。可这样的话女主就需要去面对着那些旁系之间的利益争夺,一个搞不好死了还怎么让她从梦里醒来?
小顾言闻言只是迟疑一瞬,随后便用力点了点头。她明白若是眼前人想要害她,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想好了就出发,短暂休整以后收拾了需要带的行李,准备离开。为了不引人注目,沐小白还被迫换上了一席灰色长衫。
这是底层劳动人民常穿的服饰,经久耐磨,款式也就此一种,不分男女。
“这是娘亲从前的衣服,我都有洗干净的,还望仙君不要嫌弃。”同样换了一身满是补丁的粗布长衫的小顾言替沐小白整理着衣襟,眼神有些歉疚。
沐小白的脸太过惹眼,她只好抓了一把草木灰涂在沐小白面上。白皙的面庞瞬间变得乌漆嘛黑,就好像那锅底灰……啊,这次是真的锅底灰。
沐小白不用照镜子都能相信自己现在是何种模样,好在凉州这里盛产煤矿,他们这般煤矿工人的打扮也较为常见。
转头就见顾言也用草木灰将自己抹了出来。难得看见自家徒儿顶着张大花脸的像沾上泥点子的猫儿的模样,沐小白在内心暗笑。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也是这副模样,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咳,我们快走吧。”沐小白瞬息间调整好状态,哪里还能看得出来半分刚刚那不正经的样子。
“……嗯。”
小顾言觉得仙君刚刚肯定在想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是没有证据。
沐小白拉住小顾言的胳膊,一挥手,两人便瞬息从院中消失。
同时,在角落里暗中盯着这边的白衣人影唇角勾起:“找到你了!”
随即也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
“所以,为何仙君会将自己传送到树上?”在不知何处的树林里,小顾言正一脸无语地看着被挂在树上的人。
沐小白一脸尴尬,随即用灵力小心翼翼地落到地面:“咳,本尊刚刚不过是为了……嗯,是为了在树上更能看得清前面的路,更好的确认我们现在身在何处。”
也不知是哪出了问题,在这里自己借助灵力移动起来颇为费力,就好像回到了刚穿来的时候那般。
“哦,那仙君我们现在该往哪儿走?”小顾言是声音里全是对他这个仙君的信任和依赖,让沐小白这个半吊子有些赧颜。
沐小白抬头看了眼太阳,大致确认了下方向,指了指往南的方向:“先往这边走出林子再说吧。”
刚刚被挂在树上的时候就隐隐能看见那隐隐有炊烟,应当是有人居住的。
北方的春天并不温暖,林中也全是枯枝败叶,没有丝毫春暖花开的迹象。踩在上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就像是什么猛兽在嚼威化饼干一样。
而林子里不时也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二人。顾言心弦紧绷,一只手死死抓住沐小白的衣袖,警惕地盯着周围的动静。
沐小白:到底还是个孩子,突然来到这陌生的环境还是会感到害怕的。
“别怕,为师……咳……本尊牵着你走。”沐小白伸手将身后人的手牵起来。
这一牵不要紧,沐小白就在她手心摸到了多处硬硬的伤痕和茧子,甚至还有冻疮。
明明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手心的触感却好像枯死的老树皮。沐小白甚至不敢细想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
感受着细腻温润的指尖划过那些丑陋粗粝的疤痕,小顾言难得有些羞怯:“仙……仙君,要不还是松开吧,我脏。”
沐小白回过头来,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天灵穴,随后又将她的手掌摊开:“哪里脏?”
“这……这……”
小顾言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面前的手掌白皙红润,只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茧,看起来便是那种大家闺秀才会有的手。
沐小白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眯眼浅笑:“另一只手拿来!”
小顾言呆呆地递上另外一只手,这只手的冻疮和伤痕更多,甚至还有一道横贯整个掌心的深疤,看起来伤得很重。
沐小白缓缓抚摸着这些痕迹,内心不住唏嘘感慨:这是受了多少委屈和伤痛,又会有多疼啊?
想着想着,他不由自主便将心中所想问出了口:“……一定很疼吧?”
闻言,墨眸中似乎闪过一抹异色,不过随即便消散。小顾言扬起一个纯真无害的笑脸:“刚开始是有些疼,之后慢慢便习惯了。”
沐小白稍微闭了闭有些酸涩的眼,心中本己经打定的主意更坚定了几分。
掌心又是一阵温热的触感,小顾言垂眸,手中的伤痕就己经再不见了踪影。
“走吧,继续赶路。”
沐小白的手悬在半空,小顾言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那只白净的手,手中的触感让她一阵心安,周围发出诡异声响的密林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彼时的二人都未曾料到,这个动作往后上演了无数次。
……
二人在林中穿行,树木愈来愈稀,渐渐的前方出现一条山间小径。而此时小径远处正传来耳熟能详(?)的哭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