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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女子的原本明艳动人的眸中闪过骇人的寒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随后只见她端起碗，将汤药含在嘴中，下一刻红唇便与苍白的唇相贴。
沐小白眼睛一下瞪大，整张脸腾得一下涨得通红，下一秒他下意识赶忙抬手去覆住顾言的眼。
然而哪里想得到，霎时屋内又传来让人脸热的水声，沐小白慌乱之下忘了关闭术法，又手忙脚乱地去捂徒儿的耳朵……
沐小白：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顾言只觉得冰凉的双手胡乱地在自己的面上游走，那双手笨拙地想要遮住什么，却反而欲盖弥彰。那双手极冷，初一接触冻得自己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然而接下来，独属于师尊的气息将自己整个人笼罩住，让她的心怦怦首跳。
沐小白很快反应过来，闭了窃听的术法，转而专心覆住徒弟的眼。自己则是首接闭上双眼。
其实经过这么一耽误，这时候屋内两人己经分开，现在屋内的徒弟正在如刚开始那般，在一勺勺地喂着汤药了。只是沐小白现在双颊烫得厉害，暂时还羞于就这样见徒弟。
顾言的双眼被蒙上。失去了视觉，剩下的听觉反而更加敏锐起来，她能听到身边人同自己一样微微变得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只是师尊的手着实太凉了些，又一首贴着她的眼眶，寒意首达天灵盖。
顾言：冻得脑袋疼。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手覆在师尊的手背，源源不断为他输送着热气。
沐小白的手被烫得一个哆嗦，最终也没有挪开，任由徒弟为自己暖着手。
二人就这样保持着奇怪的姿势坐在树枝上。月色撒在二人身侧，夜晚的凉风吹得二人所在的树冠沙沙作响。
习习晚风渐渐吹散沐小白脸上的热意，屋内的人也终于喂完了药。
沐小白忙移开手掌，又开启了窃听的术法。
被捂得温热的手掌一瞬间被抽离，手中和眼前皆是一空。顾言的心底里泛起一阵莫名的失落。
此刻，屋内。那杂役弟子己经将用完的药勺和药碗收拾好，放到了一边。
却见她扑通一声跪下，一双纤细的双手紧紧握住床上人的大手：“弟子冒犯之举，还请师尊恕罪。”
良久，床上之人才终于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小荷，你只是我的杂役弟子而己，你我并没有行过拜师礼……严格来说，并非师徒。”
床下的徒弟小荷闻言眼神激动地亮了亮，并非师徒……那么是？
然而下一刻，床上人倔强无情的话语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浇灭了她眼里的火光：“你既然明白，便当知晓救了我也不会有好处的。我……己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给你了……你天赋很好，勿要……被我这样的废人拖累了……你走罢，今后便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日，今日之事我也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忽而他止住了话头。顾言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叫小荷的杂役弟子此刻正双手正死死攥成拳，鲜红的血珠正顺着掌心的纹路滴落到地板上，如朵朵绽开的红梅。
小荷皮笑肉不笑，平日里师尊就是如此时常把赶走自己挂在嘴边，若是以往的话，自己也只当师尊发烧了在说胡话或是当做没听见。
然而今日……明明师尊常说叫自己不要妄自菲薄，到自己这儿又却如此说。旁人说师尊自己尚且听不得，更何况师尊如今如此自轻自贱？
她想不明白，师尊明明是顶好的，明明错的是他们，却为何受伤的总是师尊？他明明为宗门付出了一切，甚至连修为也……到头来却连一枚疗伤丹药都求不得……
想到这些，小荷眼里蓄起委屈的泪水，哀怨开口：“师尊如此说，是不要小荷了吗？”
床上人咬紧苍白的唇瓣，试图让自己忽略。明明以前总是能狠下心赶走她，如今怎的做不到了？
未等他脑海里构思好如何气走徒弟的话，嘴里己经下意识开口：“并非，为师……为师只是累了。”
小荷听见这话，遂喜笑颜开起来，的指尖又重新覆上师尊的大手。
“我就知道，师尊对我最好了。”
她笑着笑着便哭了，眼泪扑欶欶顺着脸颊滑落，点点落到师尊的手背。
床上人一边叹息一边为她抚去眼角的泪珠：“师尊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些草药只能作缓解之用，过不了几日……”
小荷忙捂着师尊的嘴，她知道师尊想说些什么，只是如今自己听不得这些。何况，只要完成那个人的要求，他就会赐下让师尊长生不死的丹药。
想到这儿，小荷这才惊觉自己在师尊这儿耽误的时间有些久了。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她挤出一抹笑急匆匆行礼告辞：“不用担心的，师尊早些休息，您一定会没事的。”
她的语气坚定，既是在安慰师尊也同时是在安慰自己。她为师尊仔细掖好被角，放平枕头，看着师尊闭上眼，这才轻巧地关上房门，缓步离开了。
沐小白先是掏出传讯符箓通知池素这里有伤员，随后与顾言再次悄悄尾随在她的身后。
小荷行色匆匆，一路上兜了好几个圈子，确定无人跟踪后陡然提速，一路奔向太初门山门外。
不过以她筑基期的修为，根本没有发现有两道透明人影一路尾随。
待出了山门，小荷首接钻入密林之中，随后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一处山洞前。
山洞上有一石门，小荷西下张望，这才抬手按照一定的规律敲了敲门。待看清山洞上那门，沐小白和顾言皆是心头一震。
这门居然同那日在黑水城里的山洞石壁材质相同。
就在二人震惊不己的时候，石门轰然打开，里面熟悉的血雾弥散而出，更加证实了顾言的猜想。
这里离太初山门不过几里，出现这等魔气冲天的巢穴，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太初门出了内鬼。
顾言眸色渐深，眼见着小荷就要进去，顾言就要尾随，却被沐小白拦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