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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撇嘴，满脸都写着不情愿三个字。自己都还没有吃过师尊吃过的鱼，就这么便宜这小东西了？
顾言小心翼翼地从师尊没吃过的部分片了一片金灿灿的鱼肉，两根手指捏着它丢给那只馋嘴狐狸。
白狐一跃而起，嗷呜一口稳稳接住，一口吃掉，吧唧吧唧嘴便又睁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顾言，好像在说自己还没吃够。
顾言只好咬牙切齿地又片了一片扔给这只小馋狐。
那白狐再次跃起，稳稳接住那块鱼肉，砸吧砸吧嘴巴，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黑色的嘴唇便大摇大摆地步入夜色中。
……
不远处的浓重夜幕下，白色锦袍的妖媚女子站在距离警戒符箓仅仅一步之遥的地方。白狐嗖的一下蹿入女子怀里，嗷呜嗷呜地似在撒着娇。
女子将它抱在怀里，抬起鲜红的指甲戳了戳它额间那一撮的红毛：“狐儿又乱跑，下次不许了。”
白狐似乎是听懂了，低低地叫唤了一声，抬着头舔了舔女人的下巴，似乎是在认错。
女子被逗得花枝乱颤，抱着白狐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
感受到小狐狸离开符箓重新被触动，沐小白这才回头重新看向俏脸上写满了“我不开心”的顾言。沐小白用放凉的雪水洗干净手，又在火堆前烤干手上的水分，这才拿起插在地上的鱼递给顾言。
顾言撅着嘴，没去接自己那条。
沐小白疑惑抬眸，难道是刚放凉了不爱吃？可这不都是放在火堆边的吗？他小心翼翼地撕下一片放入嘴中嚼了嚼，麻辣鲜香，温度刚刚好。
顾言看到师尊的动作呼吸一滞，师尊刚刚是不是不小心撕掉了自己咬过的部分？顾言靠近几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观察，果然被撕下的地方就是自己咬过的位置。沐小白转头就发现了正盯着鱼肉发呆的女主。
沐小白：难道是在等着我喂？
沐小白心底涌上这个莫名的念头，鬼使神差地撕下一片鱼肉伸到那红润的唇瓣边。
看着近在咫尺的指尖，顾言眸子里闪过惊喜，瞬间被巨大的幸福冲晕了头脑，首接张口吞入那片鱼肉。而投喂人冰凉的指尖也自然而然地被含住。
鱼肉的鲜香麻辣下是师尊身上的那股异香，让品尝它的人如痴如醉。在被含住指尖的一瞬间，沐小白一怔。随后只觉一股酥酥麻麻的触感自指尖传来，让他忍不住松开了捏着的指尖。
于是鱼肉被濡湿的舌尖轻易卷走，顺带着将沐小白指尖残余的油渍也舔舐干净。沐小白匆匆收回手，将手里的烤鱼递到她手中，耳垂也再次变得灼烫。
沐小白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缓解自身的燥意：“快……快吃吧，一会儿吃完去歇息，今晚师尊来守夜。”
顾言不满地嘴：什么？师尊要守夜？那样岂不是……
尽管内心一万个不愿意，但这里可是昆仑山，无人守夜的话的确是很危险的。可是她又想起那日在凤凰背上时候师尊困倦的样子，还要赶路呢，师尊这样怎么行？
“师尊。”
顾言眸光幽幽，发现沐小白离自己远了，又靠过来贴着他。帐篷本来就没多大的地方，沐小白刚刚挪开一点距离就己经挨到了最边上，此时己经是退无可退。
“嗯？”
沐小白被盯得莫名有些慌乱。
“就让弟子来守后半夜吧。”跳动的火光映照得她的眸光水润，眸底却是不肯退让的倔强。
沐小白心中一暖，守过夜的都知道，后半夜才是最难熬的。沐小白伸手揉了揉顾言的发：“既如此，小言守着前半夜就好，师尊守后半夜。”
顾言想了想，点了点头。
二人很快吃完了手上的烤鱼，沐小白回到帐篷里，顾言则是在外守着夜，顺便看顾着篝火。
“要记得叫醒师尊。”沐小白躺下之前嘱咐道。
顾言乖巧点头：“师尊，晚安。”
很快，身后的帐篷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顾言转身偏见师尊不安稳的睡颜，连忙将帐篷的出入口盖严实，不让冷风钻入。又起身加了些柴禾，这才又坐回到原位，将红玉剑和连弩都放在手边。
前半夜无事发生。顾言一首托腮盯着面前的火光发呆，只是偶尔想到身后的师尊，心底就隐隐传来悸动，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篝火燃尽了半堆柴禾，身后的帐篷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沐小白伸了伸懒腰，推开帐篷的门帘探出身子。
顾言回眸望向师尊，火光遮掩了她眼里翻涌的情绪，和晦涩难明的目光。
她忙去扶沐小白：“师尊怎就起来了？”
沐小白伸手拉住她的手，借着她手上的力道跨出帐篷：“说好了要师尊来守后半夜，小言快回去休息吧。”
“……是。”顾言垂眸，掩去眸底的情绪。
顾言也学着沐小白刚刚的动作，借着师尊手上的力道钻进了帐篷。在尚有师尊余温（冰凉）和味道的榻上乖乖躺下。
顾言：是师尊的体温和味道。
沐小白将自己身上的棉披风解下，盖到徒弟身上。即将转头的一瞬间又被顾言拉住了胳膊。
顾言开口提醒：“师尊，你还未与弟子说晚安。”
沐小白失笑，伸手替她掖好披风：“小言，晚安。”
顾言嘴角溢出笑意，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
……
一夜无事。
沐小白在天亮之前烤了些栗子作为早餐，又挖了些干净的雪烧开了灌满了两人的水壶。
顾言睡得有些昏沉，睁眼就看到沐小白将满满一盒剥开的烤栗子端到她面前。她捏起一个，一如那夜师尊剥给自己的一样甜。
熟悉的难明情绪在心底翻涌，想自己前一世贵为女帝，最终却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想到这里，她嗤笑一声，眸中是骇人的凶光。那些利用自己的伤害自己的，自己都会双倍奉还。
挨着她吃着栗子的沐小白莫名觉得帐篷里的空气又低了几度，紧了紧身上的法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