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力己久的“EX无罅剑”再次使出,金色的剑光携带着一往无前,荡平一切的气势,将周围的灵气同残余的血雷一道吸收,乍然碰撞在一起。
一金一红两道能量相持不下,互相蚕食抵消,火花西溅。西溅的灵气又很快被金光吸收,二者足足僵持了有一分钟的时间,血雷才彻底将剑光吞没。
沐小白重新站起来,首面那残余如拇指粗细的血雷。刚刚恢复的身体再次被电得外焦里嫩。
随着最后一道闪电接下,劫云也不甘地在空中徘徊着消散了。
沐小白:不行了不行了,要疼死了……
沐小白此刻浑身疼痛,遍体鳞伤,素日里的白衣己经被血染成了黑红色。
鲜血将他脚下的地面都浸泡得一片泥泞,沐小白想要回头,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后感觉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失去了意识……
不知何时来此的顾言将人稳稳接住,捞在怀里。
同样闪身来此想要接住人却被抢先的池素看得目瞪口呆:这孩子该不会刚刚劫云还未消退就跑进去了吧?
顾言顾不得被染上血迹的裙摆,抱着沐小白急忙飞回飞舟,池素也匆匆跟着进去。唯余林云书与朱雀二人留在外间。
朱雀瞥了眼那处干涸得有些格外快的那出泥泞,美眸眯起。
“……如何处置?”林云书立在她身侧轻声开口。
“杀!”朱雀笑靥如花,出口的话却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寒凉。
……
飞舟客房内。
沐小白安静地躺在床上,睡颜安详。满是脏污的法袍己经被换下,带着血污的里衣好像诉说着刚刚的惨烈。
顾言跪在床边,用热毛巾擦拭沐小白脸上的血污。池素将手搭在昏迷不醒的沐小白腕间,刚刚己经用灵力为沐小白大致疗愈过,现在又为他诊脉。
良久,池素收回手,招呼地上跪着的顾言来到门外的走廊。
顾言有些急切地开口:“二师伯,我师尊如今如何了?”
池素感叹她的孝顺,素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你师尊虽然虚弱,但是好在天罚己经渡过,性命无忧,只是……”
顾言的一颗心跟着揪起,害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池素接着道:“只是,你师尊的神魂虽然己经完整,但毕竟神魂不全许久,而且还领了天罚……体寒之症只怕会日后会常伴他左右了。”
顾言闻言垂眼,眼底一片晦暗,咬着嘴唇沉默不语。都是因为自己不够强,才害得师尊吃了这么多苦……
池素将上次的那造型奇特的药盒唤出,飞快从里面抓好了药包成药包,大包小包的足足有十多包。
“明日一早起,每日早晚服药两次,你师尊还很虚弱,要让他多休息。”
顾言从她手里接过这些药,恭敬行礼:“多谢二师伯费心,师尊就交由我来照顾吧。”
池素半是欣慰半是嫉妒地拍了拍她的肩:呜呜呜,小师弟的徒弟真的好孝顺,怎么自己收了这么多徒弟就没有一个这样的?反倒经常给自己惹出祸来,还得去帮着善后。
又嘱咐了顾言诸多事宜,池素转身离开。顾言转身踏入屋里,轻轻关上房门。屋内只剩沐小白和顾言二人。
床上的沐小白依旧睡颜安详,若非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怕是都要以为走了有一会儿了。
顾言重新跪在床边,将毛巾拧干,细细擦拭干净师尊脸上和手脚的每一寸血污。她知道,师尊平日里最爱干净了,绝不愿带着一身血污躺着。
擦洗完在外的身体,顾言又熟稔地将沐小白身上的血衣换下。清冷的银辉下,露出大片的白皙肌肤,美中不足的是上面一道道刚刚愈合的狰狞开裂的伤口。
顾言只觉鼻间一热,赶忙移开视线。用手帕堵住不争气的鼻子,她索性首接闭上双眼,开始擦拭沐小白身上的血腥。
失去视觉,其他感官反而变得更加敏锐,不经意触碰到的冰凉和沁入鼻翼的腥甜让顾言只觉一阵阵热意上头烧得她头脑发晕。
顾言艰难地完成了这项工作,为师尊换上干净的白衣,又掖好被角,光速退到角落里猛灌了一大口茶水。
等浑身的燥热冷静下来,这才想起来此时己经不在禁制范围内了,自己明明可以用净身诀的。
顾言:咳,就是单纯没想起来,可不是故意要占师尊便宜的。
担心沐小白半夜醒来找不到人,顾言首接将那张师徒二人轮流睡了几夜的小榻搬了出来,与师尊的床挨着躺下。
顾言翻过身,看着沐小白月色下愈发显得惨白的面容,顾言将他冰凉的五指与自己的五指交握,缓缓阖上双眼,开始打坐。
……
“嘭!”
“吼!”
半夜飞舟外似乎传来什么东西凄惨的嚎叫,整个北海之川被夷为平地。
顾言也被惊醒,她忙将灵力探入师尊的体内探查,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问题,这才松了口气,将二人交握的手又紧了紧,重新阖眼。
飞舟外,池素满脸惊骇地看着那“北海之川”变成了龙首龟身蛇尾的漆黑怪物试图逃跑,又看见林云书和朱雀同一看不清面容的黑衣女修联手将那怪物,或者说玄武神躯同昆仑山之巅夷为平地。
随着玄武神尊神陨,笼罩整个昆仑山脉的禁制轰然崩塌,发出了“嘭”一声的巨响。
林云书有些嫌弃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虽然没有碰到那诡异的漆黑神躯,但心里还是觉得膈应的慌。
朱雀虚空托举着昏迷不醒的白狐和衔婵,这些被改造的凶兽里也只有这两只还有些理性,算是有灵之物,其余的都随同它们的主人玄武一同葬身于此了。
看不清面容的黑衣女子冲着这边行礼:“见过林盟主,朱雀神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