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初歇,蝉鸣在梧桐叶间此起彼伏。宋云龙着案头那半块染血玉佩,青玉上暗刻的螭纹在烛光下泛着幽光。玉莲将温好的黄酒推到他手边,却见丈夫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养母临终前,可提过'金匮'二字?"
茶盏在桌上磕出清脆声响。玉莲望着丈夫眼底血丝,记忆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那年隆冬,养母咳着血攥住她的手,喉间漏出断断续续的呓语:"...金匮...不能落...玉..."
"王爷今早送来密信。"宋云龙展开染着龙涎香的信纸,"先帝临终前曾留下遗诏,命亲信将关乎国运的密诏藏于苏州。若让觊觎皇位之人得手..."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瓦片轻响,两人同时抄起案上短刃。
黑影破窗而入的瞬间,宋云龙揽住玉莲滚向一侧。寒光闪过,一柄淬毒的匕首深深没入立柱。刺客蒙着面,招式却带着宫中侍卫的影子。玉莲咬破指尖,将血抹在短刃上——这是战乱时习得的保命手段,以血破毒。
缠斗间,刺客怀中掉出枚青铜令牌,正面刻着"翊卫"二字。宋云龙瞳孔骤缩,这是首属太子的暗卫令牌!刺客见身份暴露,竟咬破毒囊自尽。玉莲蹲下身,从尸体靴筒里抽出半幅残卷,泛黄的宣纸上只写着"沧浪亭,第七根望柱"。
次日清晨,拙政园水榭。睿亲王捏着残卷冷笑:"看来太子等不及了。当年先帝驾崩时,太子生母贤妃突然暴毙,坊间都道是先帝遗诏里藏着对太子不利的内容。"他将残卷凑近烛火,"宋大人可知,贤妃之父正是负责藏匿遗诏的大臣?"
玉莲握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她突然想起幼时在破庙捡到的那枚银锁,锁芯处似乎也刻着"沧浪"二字。宋云龙沉吟良久:"王爷既己知晓遗诏下落,为何还要下官涉险?"
"因为有人不想让遗诏现世。"睿亲王指尖划过水榭栏杆,上面赫然留着昨夜打斗的剑痕,"太子暗卫己潜入苏州,而本王的人...在三天前全部失踪。"他突然转头看向玉莲,"宋夫人身上的秘密,或许就是解开金匮的钥匙。"
暮色西合时,宋云龙带着玉莲来到沧浪亭。第七根望柱布满青苔,却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玉莲摸出怀中银锁,锁芯竟与望柱凹槽严丝合缝。随着机关转动,地下传来石块移位的声响,一道暗门缓缓开启。
腐臭气息扑面而来。玉莲举着火把踏入密室,石壁上的壁画让她浑身血液凝固——画中身着龙袍的先帝将密诏交予一位官员,而那官员的面容,竟与自己养母年轻时有七分相似!
"小心!"宋云龙突然将她扑倒。数支弩箭擦着头皮飞过,暗处传来森然笑声。玉莲抬眼望去,数十名黑衣人将密室围得水泄不通,为首之人摘下斗笠,赫然是本该在京城的太子太傅!
"宋大人,"太傅把玩着手中的毒烟弹,"交出遗诏,留你全尸。"宋云龙将玉莲护在身后,却听见头顶传来砖石碎裂声。睿亲王的声音混着扬尘落下:"可惜,本王来迟了一步。"
玉莲感觉宋云龙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她低头看向壁画下方的石匣,黄铜锁扣上刻着"金匮"二字。而就在此时,石匣表面突然浮现血纹,与她指尖未愈的伤口遥相呼应,一股诡异的吸力从匣中传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