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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川试验结束后的第三天，卫枝重新回到了军校。
联邦一军的第一战训部，虽一向冷硬如铁，今日却意外地沉寂。
她刚一进主楼，就撞上了姜芷。
对方显然是等着她，手中还捧着一罐温热的豆浆味营养液。
“你回来得太快了。”姜芷说。
“意志测试不长。”卫枝接过“豆浆”，低头抿了一口，又故作正经地点评，“豆子泡得时间不够，下次换老黄豆。”
姜芷翻了个白眼：“都营养液了，也就你能挑。”
两人并肩往前走，走廊两边己经聚了不少人。
有人在压低声音议论，也有人只远远望着。
“都在看你。”姜芷说。
“看就看呗。”卫枝看似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肩膀上的尘。
嘴上装逼，动作也装逼。
但卫枝的脚趾都快把地面抠出一个大洞了，没办法，i人最后的倔强。
嗯，演技大爆发。
＊
而与此同时，在主楼行政会议层，几名监察部官员正将一份数据打包上传。
文件名：【卫枝·个体背景深度调查报告】
“你确定要做这个？”一名年长研究员皱眉，“她己经通过了黎川的测试，军方和科研部都给了绿灯。”
坐在长桌一侧的沈今禾缓缓抬头。
她穿着高年级的作战服，肩章上的银纹是即将毕业学生中少见的实战荣誉勋阶。
“不是我要做，是学校和军部要求查清她的来历。”
她语气冷静，“我不过是执行。”
另一名监察官却暗地里交换了个眼神——谁不知道，调查行动虽然是上层批准，但沈家出人出力，临时调动了三位“非正式人员”，甚至包括在边境的情报点。
＊
于是——
两日后，一支小型考察队前往边境荒星。
坐标定位在第西生活区以南再以南，一片被系统标注为非正式人类居住区域”的垃圾处理带。
“是这里吗？”队员皱眉，“这分明就是个垃圾废弃场。”
他们下舱时，整个区域灰尘遮天，满地都是工业残骸、扭曲的金属堆，还有被随意丢弃的医疗残件。
——那是卫枝长大的地方。
调查官一边拍摄，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此处生活痕迹极度贫乏，仅有一个简易聚合棚户，堆放杂乱，食品来源无法确认……”
站在最前方的，是沈今禾派出的人。
“拍清楚点。”那人语气懒洋洋，“回头沈小姐要的不是数据，是画面。”
＊
当天晚上，军校论坛热度爆表。
【曝光 | 一军最强觉醒者卫枝的出身之谜——她来自垃圾场？！】
【视频附带原生居住地，非人类能忍受的生活环境！】
【她真的是人类？】
【荒星的虫子也能进军校？笑死我了】
【天才竟然是喝不合格的营养液长大的？是不是基因突变？】
评论如潮。
有人震惊，有人嘲讽，有人恶意揣测。
也有人开始将她的“文明唤醒”与“非人类实验”联系起来。
＊
第二天清晨。
训练场。
卫枝照常出现在操场东侧。
天刚亮，雾还没散，她灵活地绕过阻拦障碍，走进训练区。
天渐渐亮起来，训练场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们都在看她。
议论声像潮水般逼近。
她却只是解开外套拉链，随手扔在边上的架子上，继续训练。
动作干脆利落。
“卫枝。”云让忽然从后方走来。
他声音低沉，“你看了昨晚的论坛吗？”
“看了。”
“……需不需要处理一下？”
卫枝咬着吸管，喝着姜芷刚塞给她的豆浆，歪着脑袋想了想，
“处理？怎么处理？”
“把视频拿去剪辑、调光、配个音乐转正能量？”
“在一瞬间~有一百万种可能~”
还是
“岁月悠悠，留下感动~”
卫枝脑子里己经开始播放鬼畜小视频的热门音频了。
她笑了笑，语气懒洋洋的：“我确实出身荒星，也确实是靠在垃圾场捡垃圾活到现在，他们说的也没错。”
“我小时候还真靠捡工业垃圾换营养液钱。”
“不过更多的是喝残次品营养液，特别廉价的香精味。”
卫枝一本正经的回味道。
其实经历过那些的人，不是她，而是原主。
她才喝了几天？
姜芷担心地看着她：“就这么承认？”
虽然之前就己经传出过一次卫枝地荒星身份，但是大多数人对于那种环境并没有一个首观地认知。
卫枝转头看她，眼神很平静，没有自卑也没有怯懦，
“那确实是我的过去。”
“可我不是过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人嘛，要向前看的。”
＊
她的声音不高，却挡不住周围的人有心听着他们这边的动静。
有人静了下来。
也有人别过脸，不再看。
林渊站在远处，没有说话。
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她昨天看过传的最热的那张图，不知道是谁从当年的卫星地图中，截取到了当时星舰倾卸废弃垃圾的场景，右下角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个子，看不出男女，只是在一众人中她一头白发格外显眼。
她站在那里，竟然那么单薄，和现在己经长到一米七，在副本中沉着冷静的卫枝实在联系不起来。
和林渊一样，他们这伙人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心里堵堵的，
难受。
＊
监控室内，林川将一份观察报告摊在桌上。
“她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稳定。”
“她对自己的身份没有回避，也没有脆弱。”
“她甚至主动把它变成自己的武器。”
旁边的副官低声道：“沈家那边，可能不太好看。”
林川叹了一口气。
“那是她的问题。”
“不是卫枝的。”
＊
那天傍晚，论坛热度突然转向。
她坐在废弃棚屋门口，身后是一地铁皮破烂。
她站在垃圾堆里，看起来脆弱的不堪一击。
但她同样救下镜面审判里的粉发女孩，同样给蟹人提供了住所，同样救赎了两脚羊。
视频里，是她在副本中喊出的一句又一句。
“安得广厦千万间！”
“鲁班，赋我天工！”
“我花开后百花杀！”
背景是她背对镜头，抬手召唤卡牌的画面，金光照亮她眼神的一瞬，那股来自某个遥远文明的倔强和温柔，击穿了屏幕前无数人。
她总是讲得很认真，像是讲着属于她自己的故事。
那条视频很快被顶上了热榜。
【#她来自垃圾场，但她讲得是山河万里。】
热评第一是云让发的：
【那又怎样？她打赢过整个副本。】
第二条是姜芷：
【我们可以自豪地说：她，是我们的人。】
韩厚：
【打穿过！】
姚小琴：
【谁没吃过卫枝的饼？】
小队全员实名站队，让一众网友看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