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晴回到总部的那天,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暴雨后的湿气。她刚踏进会议室,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原本应该热烈讨论后续计划的团队,此刻却各自低头翻看资料,没人主动开口。沈逸风站在窗边,眉头微蹙,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股沉默背后的疏离。
“怎么了?”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都紧绷了一下。
市场部负责人李薇率先开口:“没什么,就是最近大家都有点累。”
这句话听起来平常,语气却像是敷衍,甚至带着几分抗拒。
夏晚晴没再多问,只是点头,会议草草结束。可当她走出会议室时,耳边传来几句低语:
“她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整天飞来飞去,哪知道我们这边有多难。”
这些话像一根针,刺进了她的心里。她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会议室门口,那里站着几个年轻员工,眼神躲闪,见她回头,立刻散开。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职场复杂的人际关系,但这一次不同。这是她的公司,是她拼尽全力才稳住的局面。如果连内部都开始分裂,那她之前在新加坡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她没有立刻采取行动,而是开始观察。
接下来的几天,她刻意留在办公室,不再频繁出差。她发现市场部与研发部之间沟通越来越少,财务部对预算审批的态度变得模棱两可,甚至连最基础的数据共享都出现了延迟。
更严重的是,她注意到有员工私下建了小群,讨论的内容不再是工作,而是谁更受老板重视、谁的任务分配不公、谁又得到了更多的资源倾斜。
这不是一个团队该有的样子。
她在午休时悄悄约了几位中层干部吃饭,不谈工作,只聊近况。有人支吾其词,有人借酒吐露心声。原来,早在她前往新加坡拓展业务期间,公司内部就己经悄然形成了几个小团体。
有的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有的则是因为个人情绪积累,还有人纯粹是为了抱团取暖,在这个高压环境下寻找归属感。
但她没想到的是,有些人己经对她产生了深深的误解,认为她“变了”,不再是那个会亲自听他们倾诉、愿意为他们争取资源的领导者。
她意识到问题比想象中更严重。
当天晚上,她召开了管理层紧急会议。所有人到场后,她首接开门见山:
“我不想知道你们背后说了什么,但我必须告诉你们一件事——如果现在不解决这些问题,夏氏科技迟早会被自己人拖垮。”
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最近变了。”她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但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变?”
她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因为我不能再靠感情维系这家公司。它己经不是一个初创企业,而是一个需要真正管理能力的组织。我不是不想听你们的声音,而是希望你们能用专业和执行力来说服我。”
她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写下三个字:信任、责任、目标。
“这三个词,是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信念。但现在,它们正在被你们亲手摧毁。”
她说完,把笔一放,转身看着所有人。
“从明天开始,所有部门重新梳理工作流程,每周提交协作报告。我要看到合作,而不是内耗。如果有谁觉得无法适应新的节奏,可以随时找我谈话。”
她走出会议室时,身后是一片沉默。
第二天清晨,她召集了全体核心成员开会,要求每个部门选出一名代表,组成“跨部门协作小组”。这个小组将负责协调各部门之间的资源分配、任务优先级,并定期向她汇报进展。
同时,她宣布设立“透明反馈机制”,所有员工都可以通过匿名渠道提交建议或投诉,由专人整理后交到她手中。
这一系列动作迅速打破了原有的小团体壁垒。一些原本躲在暗处的人开始浮出水面,他们的不满和抱怨也被正式纳入管理体系。
然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一周后,市场部提交了一份推广方案,却被研发部以“技术可行性不足”为由驳回。双方在会议上争执不下,气氛一度紧张。
夏晚晴没有打断他们,而是让他们各自陈述理由,并当场安排一次联合评审会。
最终,方案经过修改,融合了市场与技术的意见,成功落地执行。
这件事之后,团队间的摩擦逐渐减少,协作效率明显提升。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步入正轨时,一封匿名举报信出现在她的办公桌上。
信中指出,公司某位高管在过去三个月中,多次私自挪用项目资金,用于私人投资。
她看完信后,脸色沉了下来。
她没有立即声张,而是调取了相关财务记录,并秘密联系了审计部门。
结果令人震惊——举报内容基本属实。
她意识到,这场内部整顿远比她想象的更深,甚至可能牵涉到更高层的利益纠葛。
当晚,她坐在办公室里,窗外霓虹闪烁,城市依旧喧嚣。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沈总,我们需要谈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的声音:“我等你很久了。”
她轻轻合上笔记本电脑,目光坚定如铁。
门铃响起,助理进来提醒她下一个会议的时间。
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好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