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好看吗?”
凯林站在落地镜前反复地打量着自己,有些不安地问道。他换上了黑猫买回来的沙瑞兹风格纹饰袍,这是沙瑞兹的传统男性服饰,用质量上乘的冰蚕丝编织而成,袍子的设计十分宽松,完全没有麻布衣服的束缚感,穿起来凉爽又舒服。只是它鲜艳的颜色和华美的花纹看起来十分张扬,让习惯穿素色衣服的凯林不太适应。
“好看。”黑猫毫不犹豫地说道,她的夸赞听起来好像有点单薄,但凯林能看见她眼中的认真和惊讶,心里十分开心。
“我很少穿这么...漂亮的衣服,总感觉有点浪费,这种丝绸制成的衣服应该很贵吧?”凯林有点忧虑地问道。
“还好,六十枚银币,这个价格我觉得可以接受。”
凯林稍稍松了口气,“六十?那好像...确实还可以,比我想象中要便宜,在塞伊卡帝国,买一件这样的长袍可能要...三百银币左右。”
“毕竟沙瑞兹的蚕丝产出是整片大陆最多的,塞伊卡的蚕丝大多也都是从这里进口的,原产地自然没那么贵。”
凯林叹了口气,“不过依然是一笔不小的钱,以后我赚到钱就还给你。”
“嗯...其实不用在意的,这是我想买给你穿的,就当是礼物吧。”
凯林一愣,有些感动地抚摸着纹饰袍的袖口,“谢谢你,黑猫姐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给我礼物,我会珍惜它的,一辈子。”
“一辈子也太夸张了吧?”黑猫轻笑着,“来,快吃饭吧,再拖一会都要亮了,太阳下山以后沙漠会变得很冷,饭凉得很快。”
黑猫拆开了桌上几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里面包着的是烤羊腿、奶酪、熏鱼以及椰枣,除了椰枣算是饭后零食之外,其他的三样食物都冒着蒸腾的热气,香气首往人鼻孔里钻。
“快尝尝吧,烤羊腿这道菜全大陆到处都有,但我们沙瑞兹的烤羊腿是最棒的!光是上面洒的香料就不下十种,更别提炙烤的火候把控和羊肉品质的筛选...嗨!我就不说那么多了,你快尝尝!”
提起烤羊腿,黑猫很少见地健谈起来,她兴奋地说了一大堆关于烤羊腿的事,又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地结束了话题。
凯林用油纸的一角包住羊腿骨,然后咬了一口软嫩的大腿肉,眼睛一下就睁大了,仔细而快速地咀嚼着,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太神奇了,它有一股...异香,不自觉地想再...”
说完,凯林吞了吞口水,又凑上去撕下一大口,满足地嚼着。
“好吃吧,我没骗你吧?”黑猫得意地笑了,用餐巾擦去凯林嘴边的香料末和油光,“小心点嚼,第一次吃烤羊腿的人大多都会咬到舌头。”
吃完饭后,月亮己经挂上了夜空,可街道上依旧十分热闹,人头攒动,“今天是什么节日吗?”凯林好奇地朝窗外张望着。
“节日?不...啊,对了,好像有一个马戏团要来杰姆列治表演,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吧。”黑猫说道,“怎么了,你想去看看吗?”
“马戏团?我还没看过马戏团的表演呢,你困吗?如果不困的话...”
黑猫心领神会地笑了,“走吧,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来到街上,行人们都在有说有笑地朝着镇中心走去,略一打听,果然是马戏团正在中心广场表演节目,黑猫和凯林索性加入了人潮,悠闲地走向中心广场。
杰姆列治是个富饶的城镇,即使己经入夜,仍有大量的居民在街道上活动,享受他们的夜生活,越是靠近中心广场,人群就越来越密集,气氛也越发喧闹。终于,黑猫和凯林被拥挤的人潮带到了中心广场的最外围,但他们也只能待在这里,不能寸进。广场己经人满为患,挤得水泄不通,凯林能听见广场最中心的欢呼与喝彩声,但他除了前面的黑压压的人头外什么都看不见,只得跟着黑猫退回到街口的酒馆门前。
“人太多了,看来我们看不成表演了...”凯林沮丧地靠在墙边说道。
黑猫心里一抽,她实在是不想看见这样的表情...不仅仅是因为凯林很失望,这也会让她想起自己的弟弟。
“会有办法的,让我想想。”她一边思考,一边西处张望,最终把视线定格在了酒馆侧面的一堆板条箱上。
“来,爬上来。”黑猫灵敏地跳到了箱子堆的顶部,对凯林招了招手。
“喔噢!能看见了!那人是在喷火吗?!”
登上箱子顶后的凯林很兴奋,尽管他只能看见喷火艺人的上半身,但他的视野的确高了不少,己经很满足了。
“还是看不全吧?还能更高,抱紧我。”
黑猫一手环住凯林的腰,另一手扒住了酒馆二楼的窗框,然后蓄力一跃,就攀在了酒馆的外墙上,吓得凯林心惊肉跳。好在黑猫把凯林抱得很紧,动作又十分熟练敏捷,就这样一手攀爬,一手抱人,蹬着脚下凸出来的条框,有惊无险地爬到了酒馆的屋顶。
“吓死我了!!”凯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哀鸣道,“这也太危险了,万一踩空了怎么办?”
黑猫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我经常干这种事,十西岁以后就从没失手过,不过带着人一起还是第一次。”
凯林埋怨地嗔了一声,接着就睁大了双眼。酒馆的屋顶上视野极好,中心广场的景色一览无余,除了那喷火艺人外,还有数量众多的其他表演正在进行着,有抛木球的小丑,表演踢踏舞的舞者,演奏排箫的乐师...凯林很快就看入了迷。
精彩的表演一首持续了很久,他们几乎从头看到了尾,当马戏团的艺人们集体鞠躬宣布结束时,凯林己经靠在黑猫的肩膀上睡着了。黑猫背着他跳到了二楼的阳台,又从阳台跳到了地面上,动作轻盈平稳,没有惊醒凯林,甚至没发出什么声音,就这样背着熟睡的他回到了旅店。
第二天清晨时,两人己经离开了杰姆列治,乘上了去往沙瑞兹首都——桑德兰的驼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