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能让他跟别的孩子们玩吗?他都己经九岁了...”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任何可能会伤害到他的行为都必须被禁止,你小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有我在旁边陪着,他不会有事的!人没你想的这么脆弱!”
“你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他。而且,你错了,人类很脆弱。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要是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我就把他从你身边带走,带到一个你永远也看不见的地方。”
小时候,凯林曾以为自己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温柔的父亲,严厉的母亲,虽然家境贫困,但他还是健康地成长着。
等到稍微懂事一点的时候,凯林才发现了这个家的种种怪异之处。
比如,虽然父亲很爱他,而且几乎是每天都寸步不离,但是母亲却很少在家。
家庭贫困,父亲几乎不给自己买新衣服,他穿了好多年的那件单调的亚麻衬衣上早己贴满了补丁,依然不舍得换新的。但母亲却总是穿着奢华又漂亮的长裙,母亲有很多件长裙,而且凯林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穿同一件长裙第二次。
母亲总是以“不安全”为由,限制凯林的各种行动,不允许他和同龄人玩,不允许他光着脚到处走,不允许他吃多刺的鱼,不允许他在没有父亲陪着的情况下出门...母亲似乎很怕他遇上危险,但母亲看向他的眼神里,又从不像父亲那样温暖。
父亲有一本相册,里面装满了凯林和父亲的照片,但有母亲出镜的照片却只有一张家庭合照。除此之外,在相册最末页的地方,也有祖父和曾祖父,他们的家庭合照,在他们身旁的,是长相极其相似的祖母和曾祖母,她们同样也很像凯林的母亲。
凯林的家庭...很奇怪。因为他的父亲是个凡人,母亲却是塞伊卡的女王。
......
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茵茵平原上,凯林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繁盛的花草之间,蓝天,白云,诺尔德特有的清爽海风,这是一块到处都散发着诺尔德气息的大地。然而就算是再博学多闻,再见多识广的探险家,也不可能见过眼前的这片景色,因为它根本不“存在”。
一只蝴蝶扇动着多彩的虫翅飞了过来,它落在凯林的鼻尖上拍了拍翅膀,又悄无声息地飞走了。还在梦境中沉睡的凯林被这调皮行径弄得有些发痒,他慵懒地抓了抓鼻子,慢慢睁开了眼。
“...啊?”
望着这片自然美景,凯林的大脑有点宕机,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
“欢迎,年幼的人类。”
一个沧桑但满含威严的声音从凯林的背后响起,他回过头,只见一个白袍的长须老者,正背朝着凯林在一块树桩子上坐着。
“您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我一醒过来就出现在这了...”他挠挠头。
“你有很多疑问,不过,我想你至少应该知道我是谁。”
“...我应该...知道吗?”
凯林疑惑地转动起大脑,拼命地回想着醒来前的一切,在最后的记忆中...啊!
“难道您是神王...”
奥丁满意地笑了出来,明明声音不大,却震得凯林耳膜生疼。“那么,你还记得自己在呼唤我的名字的时候,做了什么吗?”
“我...我在救人,救我的朋友,她是诺尔德人。”
“而你...不是。”
“是的,我是塞——”
“你是赫尔尼卡人。”
凯林愣住了,赫尔尼卡?那不是大陆和女神的名字吗?
“难道诺尔德人不是赫尔尼卡人?”
“不是。”
“不是?!”
忽然一阵强风袭来,吹得凯林睁不开眼睛,等到风势重归于平静,他再次张开眼时,奥丁的身旁又多出了一个树桩。
“坐。”
与诸神之王同坐?这对于区区人类来说是否...
“不用顾虑,你是特别的。”
神王甚至根本不需要用眼去看,就能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凯林犹豫了片刻,还是大大方方地坐了上去。
不过,这个树桩是哪来的?
凯林十分惊讶,明明在闭眼之前,这里还只是空无一物的草地,但转念一想,奥丁毕竟是神,这种小事自然能够办到,不仅如此,恐怕就连眼前的这片大地,都是他随手之间创造出来的。
“告诉我,你认为赫尔尼卡是个怎样的人?”奥丁坐在他的身旁,目光依旧望着天边。
凯林眉头微皱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女神大人吗?她应该是个善良的人,她赐予了我们治愈之术,让我们免于伤痛。她是个博学的人,据说所有魔法都是由她创造出来的,并且毫不吝啬地教给了人类。另外,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她也是创造了这片大陆,给人类提供了栖身之地的伟大存在。”
“呵呵呵呵......”
奥丁低沉地笑着,那笑声如同滚滚闷雷,听着有些恐怖。
“有些是对的,有些是错的。”
“能仔细讲讲吗?”凯林畏惧又好奇地问道。
“她并不善良,也并非魔法的创造者,她也没有好心到特意为你们这些人提供栖身之地...呵呵,不过她的确很博学,也确实赋予了你们魔法与治愈的才能,虽然并非本意。”
“这是...什么意思?”
奥丁伸出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再收回来时,手里己多了一枚短小的羊角。“这是赫尔尼卡的一部分。”
“一个角?!”凯林震惊地盯着它仔细瞧着,“赫尔尼卡女神是...恶魔吗?”
“她并不是那么低级的东西。”奥丁收了羊角,淡淡地说道。“但这枚角,意味着她开始堕落。”
凯林的表情仍然十分费解,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但奥丁却显得不急不慢。这一定就是他的风格吧?凯林这么想道,若奥丁真的是有意在吊他的胃口,那凯林的世界观恐怕就要受到冲击了——堂堂神王,竟然捉弄一个人类吗?
“女神...或许她曾经的确是女神,但她在不久前失去了神格,而且收回她神格的就是我。”奥丁忽然想到了什么,解释道:“啊,我所说的不久前,是指几千年前。”
“几...几千年?!”
“确切地说应该是五千到六千年前。顺便一提,你生活的那片大陆,是在西千年前形成的。”
凯林有些发愣,“西千年前?这好像...也并不是太久远,根据进化论来说至少需要——”
“进化论不适用于你们赫尔尼卡人,要说为什么的话,嗯...你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类。”
“六千年前,神界有一位很有名的女神。她的名字己经被我抹去,不过她的所作所为依然被众神所铭记着。这位女神以擅长学习和善于交际而闻名,许多神明都和她有着良好的关系,就连我也曾和她畅谈过一次,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很会打动人心的神明。”
“但那些都只是为达成她那邪恶目的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