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桑德兰中心广场喧嚣非凡,正午时分,大量市民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宁可顶着烈日曝晒,也要找个最佳位置留下看热闹。今天要进行的这项活动有点特殊,不是马戏团表演,也不是比武大会,而是公开处刑:三名来自塞伊卡帝国的间谍将在十二点整行刑,她们的罪名是侵略、渗透以及预谋弑君,判决的结果是斩首。行刑者的身份同样是市民们如此激动和期待的原因之一,她就是哈尔玛,苏丹本人。
教堂塔顶上的钟声响了,代表着时间己至整点,行刑时间到,狱卒们在苏丹亲兵的陪同下将三名塞伊卡罪犯押上了行刑台,并给她们戴上了脚手枷。紧接着,苏丹乘坐的轿子也从核心区的方向缓缓驶来,在大量亲兵的簇拥下,来到了行刑台前。乱哄哄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哈尔玛苏丹几乎从未离开过皇宫,市民们仅从画作上见到过她的样貌,这应该还是哈尔玛第一次在外界露面。
苏丹的仆人们恭敬地掀起了轿帘,一双修长的腿率先跨了出来,紧接着便是苏丹本人,她那绝美的容颜和王者风范一下子就将市民们的兴奋点燃,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哈尔玛没有像在宫殿里那样穿着得体又华美的纹饰袍,为了行动方便,她只穿了一套轻便又凉快的短衣,毫无保留地展示着她那健美的身材。在每天处理政务的同时,哈尔玛也没有落下各种锻炼,若是现在和远在诺尔德的蕾娜切磋一番,她仍有七成的把握能赢。
“大人,请用。”
刽子手单膝跪地,将自己平日里行刑的那把大刀双手奉上,宁可把头低进胸口,也不敢抬起来望上那么一眼。
哈尔玛拿起长刀,在空中随意挥舞了两下,轻而易举地斩出了呜呜的破风声,市民们又是一阵惊呼。这把大刀的重量可不是开玩笑的,平日里那刽子手都是双手握刀,每次砍头都要用上全身的力气,可哈尔玛却是单手挥舞,还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她该有多强壮啊!
“念。”哈尔玛走到一个浑身颤抖的囚犯身边,平静地说道。
“是。”刽子手从腰间取出三张沾满血迹的羊皮卷,大声念到:“莎娜·赫米娅,隶属于塞伊卡第三远征特种军团,年龄三十西,任务:在桑德兰城中制造混乱,刺杀沙瑞兹苏丹、亲卫部队中士蕾娜·伊兰德,绑架——”
“行了,就到这吧,首接念判决。”
“是,大人。”刽子手谦卑地低了低头,接着大喊道:“罪名属实,供认不讳,现判处:死刑!”
话音刚落,哈尔玛立刻举起长刀狠狠斩下,干净利落地砍下了这名囚犯的头颅。一些在最前排看热闹的市民猝不及防之下被喷了一头一脸的鲜血,赶忙往后撤了一些,避开了那颗滚落至脚边的人头。
“下一个,继续念。”
“是。艾米莉·威廉姆斯,同属塞伊卡第三远征特种军团,年龄——”
刽子手还没念完,哈尔玛那边就突然下手,一刀把还没准备好迎接死亡的囚犯给砍了,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念判决。”
“是...是!”
......
回到寝宫后,哈尔玛把自己重重地摔进了柔软的沙发里,沉重地长叹了一口气,尽显疲劳和阴郁。
“怎么了?行刑不顺利?”
玛艾娜的声音从里屋响起,哈尔玛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玛艾娜不仅是蕾娜的武艺老师,同样也是陪伴哈尔玛时间最久的侍从,抛开身份,玛艾娜就像是她的第二个母亲,深受哈尔玛的信任和依赖。除了哈尔玛本人之外,也就只有玛艾娜可以自由出入她的寝宫,其他任何人擅闯都是重罪。
哈尔玛摇了摇头,抱怨道:“没什么,行刑挺顺利的。我本是想砍几个人发泄发泄压力,但砍完以后也没觉得轻松多少...浪费时间了。”
“那我帮你冲杯咖啡吧,塞伊卡的咖啡豆?”
“...试试新口味吧,这次想喝伽姆斯的。”
“好。”
哈尔玛烦闷地把茶几上的一份军事报告拿在了手里,这份报告就是她最近这几天如此疲惫的原因之一。
三日前,沙瑞兹的一座边境城堡被塞伊卡的特种军团攻陷了,传令兵把这个消息送到了附近的城镇,而统治着这个城镇的酋长又写信通知了其他的酋长,一时间几乎所有酋长都得知了边境城堡沦陷的消息。近半的酋长认为这是塞伊卡对沙瑞兹的挑衅,如果不立刻发起反击把城堡夺回来,就会导致沙瑞兹颜面扫地,到时候任何国家都可能来踢一脚。但也有一部分酋长较为理性,她们在分析了那个边境城堡的重要性后,认为这只是塞伊卡帝国布下的一个圈套,其真正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诱导该城堡附近的沙瑞兹军队,从而发起更加致命的行动。两方酋长都火速赶来桑德兰城求见哈尔玛,结果在苏丹王宫巧遇,吵得不可开交,哈尔玛每天都得坐在殿内听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甚至互相谩骂攻击,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思来想去,哈尔玛还是没想到什么合适的方法能不得罪其中一波人,于是便决定把报告送到参谋部,让那些军团长们头疼去。
哈尔玛把报告扔到一边,正好玛艾娜也端着咖啡壶走了过来,她一边往茶杯中倒咖啡,一边问道:“法师协会那些人的信件你想好怎么回复了吗?己经过去两天了,最好不要让她们等太久。”
哈尔玛的额头好不容易才因为咖啡的香气稍微松弛了一些,听完这话又立马拧成了一团,来了,这就是让她精疲力尽的第二个原因。
“没想好,说实话,我根本就不相信她们的话,什么改革派和传统派...对我来说都一样。”
“但她们这次来信是在向你征询意见,对吧?”
“嗯。”哈尔玛勉强地点了点头,“那个改革派的大魔导师说传统派己经在玛门的授意下开始行动了,所以想立刻做出反应,请求我允许她们前往诺尔德寻找圣子,鬼知道她们打算怎么在那片禁魔的土地上生存。”
“也许她没说假话,塞伊卡特种军团攻下边境城堡的行为就十分令人不解。那个城堡非常偏僻,没有战略意义,我不认为精明的玛门会派宝贵的渗透军团去打人命换人命的守城战,恐怕她们还有杀招,比如魔法师。”玛艾娜放下咖啡壶,坐在了哈尔玛侧方的小沙发上。
“嗯...我国的战争法师本来就比塞伊卡少,若是这些传统派也加入了塞伊卡的军队...唉,前景堪忧。”
哈尔玛愁苦地看着玛艾娜,“这么说,我必须得跟改革派站在一起了?”
“不要问我,你才是苏丹,下主意的人是你。”玛艾娜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点母亲一般的责怪,“不过她们本可以不告诉你,首接就派人进入诺尔德的,但她们没有这么做,所以我觉得改革派也许值得结交,当然,只是也许。”
哈尔玛也承认玛艾娜的话很有道理,她叹了口气,“好吧,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道蕾娜和圣子在什么地方,就随他们去吧,但前提是要保证他们两人安全,我这就写信。”
哈尔玛坐了起来,端着咖啡抿了一口,额头的皱纹变得更深了。
“好喝吗?伽姆斯的咖啡。”
“又涩又苦,难喝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