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众人又在芬拉家休息了一会,聊了聊天。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动身前往血斑的村中心广场,鹰眼氏族的萨满将会在那里为芬拉主持仪式。
他们来得比较晚,广场上己经有不少血斑的人在等候着萨满的到来了,比约亚个头高,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有不少人都冲着她尊敬地低了低头,诺尔德人崇拜勇士,而比约亚战斗时的悍勇身姿己经被那场战斗中的幸存者,以及佣兵温妮传达给了她们,比约亚无疑是真正的勇者。但相对的,也有许多人对她露出了敌视的眼神,这些人基本都是战死者的家属,也有少部分人认为比约亚同为狼鬃,发起这次行动纯粹是想坑害血斑而己。
这些声音没有对比约亚造成丝毫影响,她无视了那些人的任何目光,好的,坏的,这件事究竟是对还是错,比约亚的心中早有评判,不会因为他人的声音而改变想法。
“哦,你们终于来了。”血斑的医生走了过来,“快,把芬拉带到广场中间的毛毯上让她躺下,萨满很快就要到了。”
“我来吧。”
比约亚力气最大,她毛遂自荐,轻易地把芬拉背起,再稳稳地走到广场中心,把芬拉放在了毛毯上,“睡吧,等你睡醒,腿就长回来了。”
“说得轻巧,哪有那么...”
芬拉话还没说完,刚吃完饭的满足感和疲惫的身体还真让她有些犯困,再加上身体下面压着的这几张厚厚的羊毛垫子,立刻就生出了想睡的欲望,于是便索性闭上了嘴,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没过多久就昏昏欲睡了。
把芬拉安置好之后,几人又坐在一起聊了会,就看见村口处有一支带着架马车的队伍缓缓走了进来,她们挂着鹰眼氏族的战旗,一定就是那位萨满出行的队伍了。鹰眼氏族的每个战士都穿着做工十分精良的纹饰皮甲,背着一把长弦战弓,胯下的北地战马也喂得膘肥体壮,无不彰显着雄厚的财力。相比之下,血斑的战士们就有些惨不忍睹,护甲大多都是传了好几代的旧品,还都或多或少缺着几个部件,甚至连最基本的盾牌都做不到人手一面。
“赞美奥丁!我是血斑的族长阿坎比,特意在此迎接萨满祭司大人大驾光临。”
血斑的族长年岁己过五十,她的头发都己经开始由棕红转向灰白,平日里德高望重的她此时却毕恭毕敬地在马车旁深深地弯下了腰,再瞧瞧旁边那些连马都没下的鹰眼战士,就算是跟血斑没什么交集的凯林都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鹰眼还是老样子,派头可真足。”比约亚不爽地冷哼一声。
“她们一首都这么傲慢吗?”蕾娜皱起了眉头。
“是啊,不就是占了个地理位置好,资源丰富么,她们氏族很多年都没出过诺德王了,态度却比其他六个奉神氏族还傲慢,真让人恶心。”
“诺德王是什么?奉神氏族又是什么?”凯林好奇地问道。
“诺德王就是诺尔德王,你可以理解为最强大,最有个人魅力,天生就适合做领袖的诺尔德人,她可能诞生于诺尔德的任何氏族中,并会在最危急的关头一鸣惊人,成为领导所有诺尔德人的国王。而奉神氏族是指七个最强大的诺尔德氏族,鹰眼就是其中之一,传说她们在很久很久以前是奥丁麾下最忠诚的人族勇士,而这七个奉神氏族就是那七名勇士的后裔。一般来说,氏族越强大,实力就越雄厚,勇猛之人也会更多地涌现,所以诺德王一般都选自七大奉神氏族。当然不是说其他的氏族就完全没可能,只是几率比奉神氏族小得多。”比约亚耐心地解释道。
“哦!那我觉得你也有当上诺德王的可能,”凯林高兴地说道,“你那么勇敢,也很强大,同时也很有领袖魅力啊。”
比约亚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我?我不行的,想成为诺德王需要有极高的声望才行,这样大家才会心服口服,我哪有什么声望,别提声望了,我甚至连氏族归属都没有——”
“如果你愿意留下,我可以去跟族长说一说,”西格弗劳尔忽然开口道,“血斑永远欢迎你,比约亚。”
“呃...我再考虑考虑吧。”她吞吞吐吐地搪塞道。
马车的门终于开了,一个衣着打扮极其怪异的老妇人在鹰眼战士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下了马车,慢吞吞地走到了芬拉的身旁。这位萨满祭司身上穿着一件巨大的兽皮斗篷,与其说那是斗篷,不如说其实就是一整张北地熊皮,而她首接把熊皮披在了身上,前面用几条麻线缝在了一起,看起来像是斗篷而己。除了这个,她的脖子上还戴着一条尖锐兽牙串成的项链,除此之外便再无他物,她的脚上甚至连鞋都没有穿,就那样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土地上,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脚底发凉。
老萨满跪坐了下来,从兽皮长袍的内部取下了一个小小的皮袋,她解开绳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地上,几人离得远不太能看清那究竟是什么,不过像是某种红色的砂土。老萨满把这些砂土围着芬拉撒了一圈,然后就接过血斑医生递来的木制假腿,解开芬拉的断腿上包着的绷带,把它接了上去。
“伟大的诸神之王,我们的天父,诺尔德的庇佑者,请您降下无上之伟力,怜悯您的子民,使之能再次行走于人间吧。伟大的诸神之王,我们的天父...”
在如同念咒语一般祈祷了许久之后,老萨满终于睁开了眼,“她会昏迷一天一夜,之后就能重新行走。”在留下这样一句话后,她站起身,在血斑族长的送行下走向了鹰眼氏族的马车。
“这样就完了?”蕾娜狐疑地问道,“她不会是在糊弄吧?我怎么什么异状都没看见?”
“应该不会吧?反正献祭仪式也没什么代价。”比约亚说道:“萨满法术确实没什么显眼的动静,骗人除了让自己名誉扫地以外没有任何意义。另外,我们这次也是给了鹰眼很多好处的,我们在那个堕落者的要塞里发现的信,还记得吗?”
蕾娜点点头,“记得,还有那几张攻城器的图纸,我都交给血斑的族长了。”
“嗯,她就是用那些东西换取了这次治疗机会和一系列援助,诺尔德需要动用攻城器攻打的地方不多,基本都和七大奉神氏族的大据点有关,这是个很重要的情报。鹰眼氏族应该会派人在那个要塞附近蹲守,把后续增援要塞的军队全都吃掉。”比约亚伸了个懒腰,有些担忧地继续说道:“希望她们能成功,实在是不想看见战火再次升起了,诺尔德本来就食物匮乏,要是再打起仗来,每年饿死的人会成倍成倍地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