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舟的马蹄声碾碎了晨雾,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翻身下马时,腰间端王府玉佩与沈知夏药篓里的残玉发出共鸣,凤凰纹章在朝阳下泛着血光。
"沈姑娘别来无恙?"他掀袍作揖,眼角余光扫过陆明远手中的《云溪村药志》,"听闻姑娘要进京,家父特意备了匹汗血宝马。"
沈知夏攥紧药篓的手沁出冷汗,想起苏映雪说他调戏李寡妇的事。她正要开口,陆明远己横剑当胸:"楚墨舟,你腰间的玉佩从何而来?"
少年挑眉一笑,指尖抚过玉佩边缘的锯齿:"陆公子这是要查户口?"他忽然凑近沈知夏,压低声音,"令祖父坠崖前,可曾提过'药王谷'三字?"
苏映雪的箭镞瞬间抵住他咽喉:"楚墨舟,你敢威胁阿夏?"少女发间的野鸡翎扫过他鼻尖,"去年你往她药篓塞胭脂,这笔账还没算!"
"苏姑娘误会了。"楚墨舟从容退后两步,从怀中掏出鎏金请帖,"镇北王府诚意相邀,还请沈姑娘过目。"帖子上"九转还魂丹"五字用朱砂写就,在晨光中格外刺目。
陆明远夺过请帖展开,瞳孔骤缩:"这是端王府旧案的验毒报告?"泛黄的纸页记载着三十年前药渣中检出鹤顶红,与周叔临终前的密档截然不同。
"不错。"楚墨舟突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与刺客相同的逆党纹章,"我潜伏药王谷二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刻。"他的指尖划过纹章,"沈太医当年根本没下毒,真正的凶手是......"
"够了!"老管家周叔的尸身突然被抛入院中,胸口插着支药王谷的蛇形镖。楚墨舟瞳孔骤缩,忽然从周叔手中抢过半片银杏叶:"七叶莲引?原来密卷在......"
沈知夏的药篓突然发出龙吟,七片艾草叶指向祠堂暗格。陆明远取出《太医院密档》时,楚墨舟突然拔剑抵住他后颈:"把密档给我!"
"楚墨舟!"苏映雪的箭镞擦过他耳畔,"放下剑!"
"苏姑娘且看这个。"楚墨舟甩出半块染血的玉佩,纹路竟与沈知夏的端王府玉佩完全吻合,"这是镇北王府的信物,当年我爹与沈太医约定......"
沈知夏的药锄重重砸在青石板上,火星溅起三寸高:"楚墨舟,你究竟想干什么?"
少年突然单膝跪地,将玉佩举过头顶:"请沈姑娘随我进京,镇北王府愿助你查明真相。"他的指尖抚过玉佩边缘的缺口,"这块玉,是你娘留下的。"
沈知夏浑身剧震,药篓里的紫苏叶簌簌作响。她忽然想起奶奶临终前的话:"采药人要守本心,莫被富贵迷了眼。"她将端王府玉佩放在楚墨舟掌心:"我要的不是富贵,是云溪村的清白。"
楚墨舟仰头大笑,笑声惊起檐下飞燕:"好个云溪村的清白!"他突然扯断玉佩穗子,将半块玉抛向沈知夏,"拿着这个去镇北王府,若遇危险......"
"就射这支箭。"苏映雪将雕着凤凰的玉箭塞进沈知夏手中,"我爹说这是镇北王府的信物。"箭杆上的"端"字突然泛出荧光,与楚墨舟的玉佩遥相呼应。
陆明远将《云溪村药志》系在马鞍上,忽然握住沈知夏的手:"阿夏,我在京城等你。"他的指尖触到她腕间薄茧,"若遇难题,就想想云溪村的蒲公英。"
沈知夏点头,将奶奶的帕子塞进他手心。马车启程时,她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蒲公英,忽然明白:有些真相像山里的瘴气,看似遮天蔽日,实则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