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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成信心满满地看向赵甲，语气里尽是轻视。
“原告律师声称被告是故意杀人，但是据警方的调查，被告扔爆竹只是为了好玩，并没有想到会产生恶劣后果。”
“监控视频也显示，当时被告并不知道附近有人。而且在被告扔掉爆竹后，就离开了现场，导致伤亡的结果只是过失引起，根本不存在主观故意。”
当初，警方可是经过多方调查，证实陈小瑞扔爆竹时并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事后也非常后悔。
钱大成转身向审判庭提出申请：“审判长，我请求播放被告审讯视频。”
“同意请求。”
大屏幕上，赵甲提交的证据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陈小瑞的审讯视频。
事发后，因为后果严重，仅仅半天时间，警方就调查清楚前因后果，并控制了陈小瑞。
临时拘留室的审讯视频里，陈小瑞捂着脸，痛苦流泣，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画面里流出：“我真的不知道那下水道会爆炸，之前扔的炮仗只会炸翻一个小纸壳，哪想到竟然把井盖都能炸飞。”
“我以前玩炮仗的时候，也被炸过，只有这么小的一个疤。”
他伸出左手，翻开衣袖，只见胳膊上有一个硬币大小的疤痕。
他哭得很使劲，上气不接下气：“我真的没想到会炸死人，我和朋友们经常玩，最多被烫一下，没想到这一次会爆炸。对不起，都怪我，是我错了，让我给他们偿命都行，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负责审讯的警察无奈的摇头，这分明就是熊孩子闯祸，还有什么可调查的？
视频最终定格在陈小瑞哭得通红的双眼上。
钱大成又出具了爆竹检测报告，图片上显示的爆竹正是与陈小瑞家购买的同一型号。
他朝大家解释道：“这就是引起爆炸的爆竹，大家应该都见过，威力极小。此案的爆炸归根结底是沼气引发的二次爆炸，绝对不是我当事人故意为之。”
钱大成说到这里，绿豆小眼冒着精光，看向赵甲。
“原告律师如果没有证据，这可是涉嫌故意污蔑！分明是扰乱庭审，拖延时间！”
在钱大成眼里，赵甲不过是一个刚毕业没多长时间的学生。即便他侥幸取得了一些证据，庭审经验也为零。
所以他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就是要从心理上打乱赵甲的节奏。
他就是要看小年轻在他面前慌乱的样子。
但是，今天钱大律师见到的意外有点多。
他眼中不值一提的小年轻，没有丝毫慌张，甚至还微笑着朝他看过来，出口的话却是讥讽。
“钱律师，你可知道心理分类中不止有狂躁症、抑郁症，还有表演性人格、反社会人格？”
不等钱大成答话，赵甲一改微笑的面孔，极其严肃地说道：“审判长，请求播放第三份证据视频。”
“同意播放。”
大屏幕上，陈小瑞红肿流泣的双眼被关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视频。
通过镜头的角度，可以看到是有人拿手机拍摄的。
视频里，陈小瑞一只手掐着一只小猫，另一只手不停抛接着一个炮仗。
拍视频的人问道：“瑞哥，今天玩什么？”
陈小瑞举起小猫晃了晃，仿佛晃一个战利品：“它！”
视频镜头虽然晃动不停，又常常不能聚焦，但还是能看见陈小瑞把爆竹绑在了不停叫唤扭动的小猫肚子上。
随着爆竹声响起，小猫惊声尖叫，猫毛被引着，瞬间变成一个小火球。
视频外是恶人得逞的笑声，声声刺耳。
审判庭里气氛沉重，谁都说不出话来，陪审团里有几个小姑娘己经开始低声啜泣。
晃动的视频结束，没人知道那只小猫是什么结局，但大家心中都沉着千斤重的石头。
沈玲玲摘下了黑框眼镜，抹着眼泪，把自己脸上的那点淡妆抹了个一塌糊涂。
林悦皱着眉头，面色阴沉，目光一首审视着她的前男友。
全场唯二面无表情，丝毫不为视频所动的人就是钱大成和赵甲。
钱大成辩驳道：“伤害动物必竟是道德层面，被告幼时伤害了猫，并不代表他有杀人的故意和动机。原告律师，你在家不杀鱼杀鸡吗？”
混淆视听，偷换概念是一把好手！
赵甲怎么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他淡然回道：“视频还没有看完，被告律师着什么急？急着回家杀鱼杀鸡？”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屏幕上出现一个拼图视频，八个监控视频排成两排，每一个里面都有陈小瑞的身影，而无一例外，他都在往下水道扔爆竹。
赵甲一指陈小瑞：“自去年12月起，至今年1月底，被告先后往本市各处下水道扔爆竹十三次。并非他自己所称，只是偶尔一次的失误。”
“他屡次实施危险行为，无论以他的年龄，还是认知，他都清楚此行为可能导致的恶劣结果，完全可视做故意引起社会危害。”
“小孩贪玩，多扔了几次爆竹，只不过最后一次产生了爆炸，”钱大成否认道，“至多是过失伤人，并不能因此断定有杀人的故意和动机。”
赵甲轻蔑一笑，压根没搭理他，只是抬手一指大屏幕。
屏幕上，拼图视频己被关掉，第三个视频打开，是某个无人售货小店门口的监控视频。
通过监控摄像头可以看见对面街角有一个瘦小的人，那人正是陈小瑞，他正在事发地的下水井道旁站着。
天气很冷，又是休假期间，偏僻的小街上只走着了了几人。
陈小瑞西处张望一圈，随后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爆竹，轻车熟路地扔进下水井盖的小眼里。
视频里，他迅速朝这边跑来，片刻后，他的身后爆炸声响起，车翻人伤，车辆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陈小瑞在小店门口站定，漠然的看着对面乱糟糟的一片。
路过的齐娟被厢货车压倒，苦苦地挣扎。
视频摄像头里，陈小瑞斜勾着嘴角，笑容如一个恶魔：“可惜，没有死！”
瞬间，视频暗下去，屏幕上一片黑。
观众席沉默几秒，顿时爆发出山呼般的吼声。
“判死刑！”
“枪毙他！”
“打死他个龟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