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清晨,TPC基地被薄雾笼罩,早餐区的咖啡机发出规律的嗡鸣。羽箐捧着冒着热气的可可杯,指尖感受着陶瓷的温度,目光穿过蒸腾的雾气,落在不远处的身影上。大古正坐在窗边,晨光透过玻璃斜斜洒在他身上,为他黑色的作战服镶上一道金边。他专注地往面包上涂抹果酱,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时不时抬头望向窗外的停机坪,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羽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朝他走去。这几天,她总能察觉到他眼底藏着的疲惫与忧虑,作为穿越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即将到来的危机。“早啊。”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在他对面坐下。
大古抬起头,嘴角扬起熟悉的微笑,只是那笑意并未完全抵达眼底:“早,今天的可可看起来很香。”
“要尝尝吗?”羽箐刚把杯子往前推了推,尖锐的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基地内的电子屏瞬间切换成刺眼的红色。两人几乎同时猛地起身,咖啡杯在桌面上摇晃,褐色的液体洒出些许。
“全球范围内出现怪兽集群!重复,全球范围内出现怪兽集群!”居间惠队长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所有队员立刻到指挥室集合!”
大古的果酱刀“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他和羽箐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紧张与担忧。作战通道里,急促的脚步声和装备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羽箐的战术背心还没扣好,跑动中带子不断晃动。大古立刻转身,动作利落地帮她拉紧卡扣,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腰间的能量枪,两人都感觉到对方身体微微发颤。
指挥室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如同病毒般在全球地图上蔓延。崛井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声音发颤:“怪兽出现的位置...全是超古代遗迹周边!这分布太诡异了,根本不可能是巧合!”
宗方副队长双手抱胸,眉头拧成死结:“超古代遗迹...难道是那些传说中的邪恶力量?”他的目光扫过屏幕,脸色愈发阴沉。
羽箐死死盯着监控画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状的痕迹。作为穿越者,她对接下来的剧情再熟悉不过——这是加坦杰厄苏醒的前兆,一场足以毁灭世界的灾难即将降临。她悄悄拽住大古的袖口,却发现他的手早己攥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显示出他内心同样的紧张与不安。
“大古、羽箐,驾驶飞燕二号负责东京湾防线!”居间惠队长的声音打破沉默,“记住,优先疏散民众!目前怪兽的攻击模式还不明确,一切行动以安全为首要!”
战机滑行在跑道上,轰鸣声震得耳膜生疼。羽箐的手指在操作面板上紧张地敲击,进行着最后的系统检查。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上次你教我用反重力系统时,说过‘保持呼吸节奏,越紧张越容易出错’。”
大古转头看她,嘴角勉强扯出个弧度,眼神却依然紧绷:“现在还管用吗?我感觉手心都在冒汗。”他活动了一下手指,试图缓解紧张。
东京湾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被阴影笼罩。三只佐加如同黑色的闪电,从云层中俯冲而下,它们翅膀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羽箐的警报器疯狂鸣叫,红色的警示灯不停闪烁。她猛地拉杆,大喊:“左侧!它们的翅膀关节是弱点,攻击那里!”
然而,佐加的速度远超想象。其中一只佐加灵活地避开攻击,尾翼狠狠扫过飞燕二号。剧烈的震动让两人几乎撞在操控台上,仪表盘的玻璃碎片西处飞溅。
“羽箐!”大古一只手稳住剧烈晃动的操纵杆,另一只手本能地护住她的头。锋利的金属碎片擦着大古的手臂飞过,瞬间划出一道血痕,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作战服袖口。
羽箐顾不上害怕,也顾不上自己被擦伤的脸颊,急忙抓起急救包,用颤抖的手按住他的伤口:“别分心!我来调整能源分配,你专心驾驶!”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但动作却十分迅速熟练。
下方的城市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羽箐透过舷窗,看到街道上人们惊慌奔逃,高楼大厦在怪兽的攻击下轰然倒塌,浓烟滚滚升起。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护目镜,心中涌起强烈的愤怒与无力感。
大古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声音低沉地说:“打开麦格斯炮,最大功率。”当橙红色的光束贯穿佐加的瞬间,强烈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空,羽箐闻到了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但这仅仅是开始。越来越多的怪兽从地底钻出,仿佛无穷无尽。它们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来自地狱的合唱。羽箐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丽娜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古!远东基地...被黑雾包围了!能见度几乎为零,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大古立刻调转方向:“保持冷静,我们马上回来支援!”他的声音沉稳,却难掩其中的焦急。
当飞燕二号强行突破浓稠如墨的黑雾,降落在基地时,整个世界仿佛被浸泡在黑暗的深渊里。探照灯的光束在黑雾中显得那么微弱,只能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加坦杰厄庞大的轮廓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魔,缓缓升起,它身上流淌的黑色液体所到之处,地面被迅速腐蚀,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全体登上亚特迪斯号!”居间惠队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这不是战斗,是撤离!重复,这是撤离行动!”队员们虽然满脸不甘,但还是有序地朝着飞船跑去。
羽箐在奔跑中发现大古没有跟上来,是啊,他早该想到的,毕竟......她回头,看见他站在战机坪边缘,目光死死盯着加坦杰厄,身体微微前倾,像是随时准备扑上去的猎豹。
她立刻折返,用力拽住他的胳膊:“大古,队长说了是撤离!我们不能...”
“我要一个人去。”大古转身时,羽箐发现他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亮,那是变身前的征兆。他的眼神坚定得可怕,仿佛己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羽箐的泪水瞬间涌出,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声音发颤:“我知道迪迦能...他可以...但我不想看着你.......(变成石像!你知道那种明明知道结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的感觉有多痛苦吗?)”她想起穿越前在屏幕上看到的画面,那时的震撼和难过,远不及此刻万分之一。
大古抬起手,用带着硝烟味的拇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你教过我,光的传承不是一个人的事。但这次...”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必须以人类的身份,为所有人照亮最后的路。就算结局早己注定,我也要拼尽全力,让人类有一线生机。”
居间惠队长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边,她看着大古,眼神里有理解,也有深深的不舍:“当我第一次看到奥特曼的时候,我还以为我遇见了上帝,觉得他可以把人类导向正途,但事实好像不是。后来我才了解到,奥特曼既是光,也是人类!所以,大古队员,你没有义务去对付一个根本赢不了的敌人,你应该听懂了吧。”
大古露出那个让羽箐心动无数次的笑容,只是这次,笑容里多了几分悲壮:“根本赢不了?我听不懂。人类的命运,从来不是由‘能不能赢’决定的。”他掏出神光棒的瞬间,羽箐感觉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金色光芒亮起前,他突然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等我。”这一吻,带着温度,也带着诀别。
迪迦的怒吼震碎了黑雾,他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孤独而坚定。
亚特迪斯号的指挥舱内,警报声、仪器的嗡鸣声与人们的惊呼声混杂在一起。羽箐站在观察窗前,双手死死攥着窗框,指甲几乎要抠进金属里。复合型迪迦的拳脚落在加坦杰厄坚硬的外壳上,只溅起零星的火花,仿佛一拳拳打在她的心上。当加坦杰厄的触手缠住迪迦的脖颈时,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切换强力型!”她对着通讯器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和绝望。强力型迪迦挣脱束缚的瞬间,羽箐握紧拳头,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就是现在!用迪拉修姆光流!”然而,那道足以摧毁山岳的光线,在加坦杰厄面前却像被黑洞吞噬般消失,希望瞬间破灭。
加坦杰厄的反击来得又快又猛。一道漆黑的贯穿光线击中迪迦的刹那,整个亚特迪斯号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羽箐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几乎要晕倒。屏幕里,金色的光芒一寸寸熄灭,迪迦的身体开始石化,动作变得迟缓而僵硬。
“不——!”丽娜的哭喊突然从通讯器传来,带着撕心裂肺的悲痛,“大古!”
整个指挥舱陷入死寂。崛井手中的咖啡杯“啪嗒”掉在地上,褐色的液体在金属地板上蔓延开来;宗方副队长瞪大了眼睛,手指死死抓着战术椅背,关节泛白;周围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大古?”宗方副队长声音沙哑,率先打破沉默,“丽娜,你是说迪迦...是大古?”
丽娜的抽泣声断断续续传来:“对...是大古...从第一次遇见奥特曼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懊悔与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