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1
社区康复中心的档案室，朱音翻到了二十年前的记录。
泛黄的纸张上记载着辰氏药业当年的临床实验名单，王先生（茜茜父亲）的名字赫然在列，标注着"试验编号7——神经镇定剂III期"。
"所以这就是他恨你的原因？"朱音合上档案，"认为辰家的药害他染上毒瘾？"
辰凛的指尖抚过档案上的辰氏徽章："父亲当年销毁了所有相关资料。"他苦笑道，"现在想来，辰冽出现的时间...正好是这批药物被曝光副作用的时候。"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朱音还没来得及藏好档案，门就被推开——茜茜站在门口，怀里抱着画本，大眼睛里盛满泪水。
"妈妈说要搬走..."小女孩抽噎着举起画本，上面歪歪扭扭画着西个小人，"我不想和Duet分开..."
辰凛蹲下身，白西裤蹭上灰尘："我们拉钩？每周三都来接你上舞蹈课。"
茜茜摇头，突然扑进他怀里："我想和你们住一起！"
朱音看见辰凛僵硬的背影，知道他正与体内某个声音激烈对抗——那个声音在说"危险"，在说"别重蹈覆辙"。
"好。"最终他轻声答应，抱起茜茜时手指仍在微微发抖，"但有个条件..."
2
辰宅的儿童房飘满气球。
茜茜在Duet的陪伴下拆礼物，辰凛却站在走廊阴影里，盯着手机上的监控画面——王先生在辰宅围墙外徘徊，手里拎着酒瓶。
"我让保安加强巡逻了。"朱音递给他一杯热牛奶，"茜茜睡了吗？"
辰凛将手机反扣在桌上："她在给Duet读绘本。"他的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把'汪汪'全念成了'忘忘'..."
话音未落，整栋宅子突然断电。
黑暗中，辰凛条件反射般将朱音护在身下。月光透过窗户，朱音看见他的瞳孔急剧收缩——那不是辰凛的眼神，而是猎豹锁定猎物时的锐利。
"配电室。"他吐出这三个字时，声音低沉得可怕，"带茜茜去密室，密码是你的生日。"
朱音抓住他的手腕："我们一起——"
"听话。"辰凛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个动作温柔如常，但朱音摸到了他后腰别着的匕首——那是辰冽的旧物，"这次让我保护你们。"
3
地下室传来打斗声时，朱音正把茜茜塞进密室。
小女孩死死抱住她的脖子："是爸爸吗？他会伤害凛叔叔吗？"
Duet突然狂吠着冲向声源。朱音关上密室门的瞬间，听见酒瓶碎裂的声响和男人的惨叫，接着是辰凛冰冷的声音："这一刀是替茜茜还的。"
当朱音举着烛台赶到时，看到王先生蜷缩在血泊中，而辰凛站在月光里，白衬衫染成暗红，手里握着滴血的匕首。
最可怕的是——他在笑。
"辰...凛？"朱音颤抖着呼唤。
男人转身，左眼下方有道新鲜的伤口，鲜血顺着脸颊滑落。但当他开口时，声音却是朱音熟悉的温柔："报警吧，正当防卫。"
他指了指角落被砸开的配电箱，那里散落着汽油桶和打火机。
4
黎明时分，做完笔录的辰凛靠在医院长椅上浅眠。
朱音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拭他眼下的伤口。辰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不怕我？"
晨光中，他的虹膜呈现出奇异的灰蓝色，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朱音将他的手引到自己颈动脉处，让他感受自己急促的脉搏："怕啊。"她俯身，吻了吻他干裂的唇，"但比起这个——"
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走出来："患者己经脱离危险，但..."他犹豫地看了眼辰凛，"他一首喊着'辰家害我'之类的话。"
辰凛的指尖在朱音掌心轻轻一颤。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恐惧——如果王先生真是当年药物的受害者，那么收留茜茜，是否在重复历史的错误？
"回家吧。"朱音将他拉起来，"茜茜和Duet在等我们。"
走廊尽头，朝阳穿透云层。辰凛突然将脸埋进朱音肩窝，呼吸沉重："我闻到了...蓝鸢尾的味道。"
朱音僵住——她今早确实在衣领别了那枚胸针。
"不是通过嗅觉。"辰凛的声音闷在她发间，"是记忆...突然闪回你第一次戴它的场景。"他抬起头，眼神脆弱而困惑，"但这些...根本不是'我'的记忆。"
住院部的玻璃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朱音注视着倒影，突然发现辰凛的右手正无意识地做着某个动作——那是辰冽惯用的转刀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