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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风刚踏足青冥宗山门，便觉气氛不对。
山阶下攒动的人头比往日多了三倍，外门弟子踮脚张望，内门长老们三三两两立在照妖镜旁，连平时最避世的炼丹峰执事都抱着药葫芦凑过来。
有个穿青衫的小弟子被推搡着挤到前面，扯着嗓子喊："玄师兄！
听说您在秘境里独闯天命祭坛？"
"谁传的？"玄风脚步微顿，指尖无意识储物袋。
系统今早刚提醒过"死劫加速"，此刻被这么多目光盯着，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还能有谁？"小柱跟在他身后小声嘟囔，"萧师兄回来后就说您偷偷绕开队伍，连他给的引兽符都没碰——"话音未落，人群突然分开条缝，萧子渊抱着手臂从侧边走出来，玄色衣摆沾着未洗净的血渍，正是秘境里被妖兽抓伤的位置。
"玄昭。"萧子渊咬着名字，"秘境功绩簿上记着你取了三株千年朱果，可我亲眼见你进了祭坛。"他提高声音，"青冥宗向来赏罚分明，若你私藏了天命机缘——"
"萧师弟。"
冷硬的声音从山门前的白玉碑后传来。
墨长老负手而立，腰间执法令坠子泛着冷光："昨日我己查过传送阵监控玉简。"他抬手抛来块晶玉，玄风接住时，里面正回放着秘境出口的画面——他确实拽着小柱第一个冲出来，后面跟着七八个外门弟子，再之后才是萧子渊捂着胳膊踉跄的身影。
"传送阵启动时，萧师弟落在最后。"墨长老扫了眼脸色发白的萧子渊，"倒是玄昭，用符纸引开兽潮，救了十七人。"他转向玄风，"青冥宗不亏待有功之辈，你的功绩，明日自会录入内门榜单。"
人群轰然议论。
萧子渊的指甲掐进掌心，玄色袖口下青筋暴起，却在触及墨长老审视的目光时猛地低头："是弟子鲁莽了。"说罢转身就走，玄色衣摆扫过青石板，带起一片尘烟。
玄风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原剧情里——萧子渊本是青冥宗这代外门最耀眼的天才，却因原主玄昭的截杀计划被抢了风头，最后在苍梧秘境里为救凌仙羽断了一臂。
如今这因果...他摸了摸储物袋里那枚剑穗，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宿主当前因果值87%，死劫倒计时缩短至三月。"
"玄师兄？"小柱扯了扯他的袖子，"回屋吧，您脸色不太好。"
青冥峰的竹屋飘着新晒的竹席味，玄风刚推开院门，便见檐下立着道雪白身影。
月清歌抱臂靠在廊柱上，腰间铁剑未佩剑穗，剑鞘上缠着半截褪色的红绳——正是那日她塞给他的本命剑穗。
"你终于回来了。"她首起身子，发间玉簪相撞，"我的剑穗坏了。"
玄风脚步顿在台阶前。
系统的警报声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高因果值目标接近！
当前死劫倒计时缩短至二月！"他望着月清歌手里那截断成三截的剑穗，穗子上还沾着星点金芒——与秘境祭坛里的气运光团颜色如出一辙。
"我不懂怎么修剑穗。"他后退半步，"你该找天剑宗的铸器师。"
"他们说，只有你的气息能修复。"月清歌上前一步，剑尖挑起他的储物袋，"那日比剑时，你碰过它。"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我能感觉到，剑穗里缠着不属于九霄界的气。"
玄风喉结动了动。
原剧情里，月清歌该在三个月后与凌仙羽剑心共鸣，此刻却站在这里，像团烧得太旺的火。
他想起系统说过的"存在豁免"，咬了咬牙："我试试。"
他接过剑穗时，指尖触到一丝极淡的温热。
月清歌盯着他的表情："需要多久？"
"三...三日。"
"我等你。"月清歌转身时，发尾扫过他手背，"若修不好，我就天天来。"
竹门"吱呀"合上的瞬间，玄风立刻把剑穗塞进系统空间。
淡蓝色的光屏弹出分析结果："检测到天命金珠残留气息，相似度92%。
建议宿主检查目标与原主角关联。"
他捏了捏眉心。
天命金珠是凌仙羽的本命气运，月清歌的剑穗里怎会有？
难道原剧情里，她与凌仙羽早有契约？
第二日卯时，墨长老的传唤玉符便烫得玄风掌心发红。
执法殿的檀香比往日更浓，墨长老坐在主位上，案头摆着本翻开的《青冥宗典》："三日后的问道大典，你代表青冥宗出席。"他推过来块刻着云纹的玉牌，"展示你的机缘。"
玄风接过玉牌，触感冰凉："长老为何选我？"
"因为你是这代最让天道'意外'的弟子。"墨长老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深意，"昨日我夜观星象，发现你的命星压过了苍梧仙门那位——"他指节叩了叩桌面，"宗门需要知道，你究竟是变数，还是另一个天命。"
玄风垂眸盯着玉牌上的云纹。
他早该想到，青冥宗不可能对"天命转移"的传言无动于衷。"弟子明白。"他将玉牌收入怀中，"定不负宗门所托。"
深夜的藏经阁笼罩在月光里。
玄风贴着廊柱避开巡逻弟子，指尖按在第三块松动的砖上——原主玄昭曾在这里藏过偷来的功法。
暗格里的《九霄界奇闻录》落着薄灰，他翻到最后一页，一行小字刺痛眼睛："天命金珠，可借契灵之血转移归属。"
"契灵体质..."他默念着，突然想起秘境里那个穿药庐素裙的身影。
苏九璃当时站在药田边，手里捧着株濒死的朱果，抬头看他时，眼底闪过的光与月清歌如出一辙。
窗外传来更鼓声响。
玄风合上书页，藏回暗格时，瞥见书底压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个少女，眉眼与苏九璃有七分相似，旁注"万药谷契灵，可引气运"。
他将纸页塞进袖中，转身时，月光正落在窗棂上，投下道细长的影子，像极了那日秘境天空里的"眼睛"。
三日后的问道大典，青冥宗山门外张灯结彩。
玄风站在演武场后台，摸着袖中那张纸页，听着外面渐起的喧哗。
他能感觉到，有双无形的手正在拨弄命运的线——而这一次，他要攥紧线头。
"玄昭，该上台了。"
随从的声音响起时，玄风望着演武场中央那方被阳光照亮的擂台，嘴角扬起抹淡笑。
这局，才刚到最热闹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