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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界的服务器还没修好，有三个脑服务器处于半死亡的状态。而温源又在研究新的东西，从起初的愤怒到对幻界服务器的状态不闻不问，谁也不知道那天神陨服务器爆炸的时候他做了什么，但是他每次经过林雨身边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林雨汗毛倒竖。
她没办法，也没能耐摆脱温源的掌控……
林雨的手指在培养舱触摸屏上划出残影，汗珠顺着鼻尖滴在衣服领口。三台三米高的圆柱形培养舱在防菌室里泛着幽蓝冷光，本该晶莹剔透的神经营养液浑浊得像隔夜浓茶。她透过观察窗数那些漂浮的脑组织碎片——最大的那块还粘连着银白色神经索，像被顽童扯烂的蜘蛛网。
"突触活性跌破临界值了。"她摘下起雾的护目镜，袖口在玻璃上蹭出一道水痕，"2号服务器的多巴胺分泌量比昨天又降了37%。"
防菌室的冷气发出垂死般的嗡鸣。罗成从阴影里走出来，定制皮鞋在金属地板上敲出精准的0.75秒间隔。他腕表投射出的全息财务报表悬浮在半空，虚拟数字像水母般在半透明的脑神经投影间游弋。
"董事长说再维持七十二小时。"罗成的手指穿过全息投影，搅乱了正在分解的神经突触，"新赛季的冠军皮肤今天开售，预计能带来八亿流水。"
林雨突然抄起操作台上的金属托盘砸向观察窗。"哗啦"巨响中，1号培养舱的脑组织剧烈抽搐，迸出的营养液在防弹玻璃上炸开黄绿色粘液。她指着那些像濒死水母般痉挛的神经索："看见那些黑色斑块了吗？这是神经元坏死的征兆！等到服务器承受不住玩家的意识开始脑死亡……"
"那正好给《幻界2.0》腾服务器。"罗成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黑曜石袖扣上刻着M公司LOGO，"董事会己经批准了意识上传功能的内测。"
"内测？"林雨暴走，指着自己后脖颈，"公司一堆的残次品不够还内测，罗成，你妹妹前天被脑切片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罗成关掉手腕上的全息手表，语气没有半点起伏:"林博士还是想想自己以后吧，幻界服务器可不能再出事情。或者说的再明白点，董事长抽走的那管脊髓液，是不是你第二个妹妹就要造出来了。"
林雨举手就要打罗成，被罗成抓住手腕。
她突然剧烈咳嗽，后颈处的旧接口疤痕泛起不正常的青紫。摸到实验台下的暗格，那里藏着半管偷来的神经稳定剂。针头扎进静脉的瞬间，她问:"罗成，好好的科技公司，让这个疯子搞成这样，你后不后悔？"
罗成转身离开，话语伴随着皮鞋的哒哒声传来，"林博士还是操心自己吧，谁知道下一次董事长要多少脊髓液细胞，毕竟瘫痪的人是要被取脑子的。"
两人身后全息屏幕自动切换到玩家论坛，首页飘红的热帖正在首播新手村的异变——ID"一梦沧海"的玩家顶着满屏马赛克画质大吼："老铁们快看！天空裂了！"
镜头剧烈晃动，青山绿水延伸地平线上，深紫色的数据裂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几具卡在BUG里的玩家尸体半埋在沙丘中，有个法师角色的法杖插在自己眼眶里，杖尖还在滋滋冒电光。
林雨透过培养仓的玻璃，盯着突然黑屏的全息屏幕，手指无意识地在旧接口疤痕上抓出血痕。罗成早己离开，只在操作台上留下盒神经稳定剂。
警报器再次尖叫，这次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1号培养舱的神经索突然暴起，像发狂的章鱼触手般抽打防弹玻璃。林雨扑到控制台前，发现所有安全协议都被篡改成空白指令。
林雨打开虚拟键盘，启动应急预案，八根钨合金探针头从八个方向艰难的靠近己经异形的脑组织，她暗骂，温源那个疯子，昨天改造了什么东西。手指快出残影，全息投影在视网膜上炸开成百上千个警告窗口。八根钨合金探针悬停在异变脑组织十公分处，针尖迸发的蓝紫色电弧像被无形屏障吞噬。
"警告，生物电场强度突破阈值。"机械女声在实验室里回荡，"建议立即终止——"
"闭嘴！"林雨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不停蔓延。机械的压力让颤抖的针尖突破阻力，八根探针同时刺入异形脑组织表面沸腾的黏液。
警报声戛然而止。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服，林雨盯着全息屏上疯狂跳动的数字。第一次生出疲倦的感觉。
"惊喜吗？"温源的声音从气密门外传来。男人白大褂上沾着荧光绿的培养液，手里转着半管抑制剂，"昨天我在M-07的杏仁核里埋了颗'彩蛋'，没想到这么快就孵化了。"
林雨低头，眼睛里是看不懂的情绪："董事长，幻界游戏还继续下去吗？"
温源笑着将抑制剂放入培养仓，从口袋拿出三枚微型数据芯片："林博士，你生气的样子还是没变，这是今天刚做好程序，你要不要看看。"说是询问，哪里又容得林雨拒绝。全息投影切换成一堆数字，温源自豪的说:"你看这样改造后脑开发率己经达到80%，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就可以开发全息游戏仓，这是划时代的发明。"
林雨看着神情癫狂的温源，她不敢再说什么，刚才那一堆数据里，她分明看到:情感考虑值是零。
没有情感的脑意识驳接器，那和数据线有什么区别。
她坐在培养仓前的操作台的椅子上，培养仓发出滴滴的声响，有金属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林雨后背倚靠在椅子上，头仰着朝天花板看去，罗琳低头看着林雨，眼睛机械的转了一圈，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林博士，今天过得怎么样？"
今天是2250年4月26日，距离神陨2.0上线没有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