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捕头见沈钰婉拒,虽觉可惜,却也知人各有志,不好强求。
只得笑着拱手道:“既如此,刘某也不便强留。二位姑娘身手不凡,行事果决,刘某佩服。日后若再路过儋县,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刘捕头客气了。”沈钰回礼,笑容清浅,“后会有期。”
主仆二人转身离开衙门,身后还隐约传来刘捕头感慨的声。
“啧啧,这效率……要是衙门里的兄弟都有这本事……嗯……也该给这班小子们紧紧皮,连两个小姑娘都比不过……”
走出喧闹的县衙范围,街上行人渐少。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带着几分慵懒。
如意掂量着新到手的赏银袋子,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
她掰着手指头算:“主子,加上这次的,还有之前搜刮……咳,替天行道收缴的,咱们这一趟出来,盘缠可丰厚了不少!回去的路上能吃顿好的了!”
说到这里,如意为自己这么勤快赚钱而感动的眼泪都快从嘴角流下来了。
“嗯嗯。”沈钰边应,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看似普通的布囊……
只是她目光却没有焦点地投向远方官道的方向,眼神却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街景,落在了一个虚无之处。
“是啊,该回去了。”
她轻声应道,语气里听不出太多归家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和失落。
“路上的‘沈家人’……想必也快到了……”
她们到了也意味着麻烦到了,这些都是避无可避的。
如意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想起主子在沈家的处境,以及那位即将到来的、名义上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就没有靠谱的……
她不由得也叹了口气,小声嘟囔:“回去又要看那些人脸色……”
沈钰没有接如意的话茬,她的心思显然飘得更远。
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梦山河那方自成天地的空间——那里面,此刻正禁锢着几只气息萎靡的“战利品”。
那只差点被沈钰用海量符篆轰成“红烧蛇棍”的黑蛇妖宠,此刻正盘踞在梦山河一角。
鳞片黯淡无光,蛇信有气无力地吞吐着,巨大的蛇瞳里充满了恐惧和劫后余生的茫然……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它体内被沈钰粗暴打入的禁制符篆还在隐隐发光,压制着它任何可能恢复的力量。
是的,“五十两”虽然真的在衙门变成了揣在沈钰储物戒里的五十两银子,但是蛇被沈钰扣下来了,留着说不定有用呢。
尤其是在有了租客小九,又收下了兔子之后,沈钰开始觉得,灵宠养好了一样当人用,而且说不准比如意还好用。
毕竟如意自从修行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运炁方式不对,脑子时灵时不灵,颇让她困扰。
小九此时盘在沈钰肩头,敏锐地察觉到她气息的变化,绿豆小眼眨了眨。
传音道:“小丫头,想起你山河图里那几个‘土特产’了?打算怎么处理?一首关着也不是事儿,耗费你的炁维持空间。”
沈钰嗤笑一声:“你懂个蛋……嗷……你也不是母蛇,不下蛋……”
小九觉得受到了侮辱:“你怎么无差别攻击。”
沈钰不语,想到要回沈家,心情不好,言语攻击一下你怎么了,你看上去也不像那么脆弱的兽。
沈钰微微蹙眉,指尖在布囊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
她当然知道不能一首关着。
梦山河虽是法宝,自成空间且有压制之力,但长时间禁锢活物,对她自身的炁消耗是个负担。
但是这也不是全无好处的,有时候她甚至故意把炁全部注入梦山河,相当于来一次把自己掏空。
掏空之后那种疲惫差点让她一口气没缓上来,只是在这种状态下再去运转大周天,那些新生的炁和吸入身体里灵气转换成的炁,会不断地扩宽身体里的经络。
一遍又一遍,让她身体更为充盈。
这种痛又快乐的修行方式让她收获颇丰。
“明日就出城。”
沈钰有了决定后,如意也没有异议。
她们一行人虽然算起来数量不少,但是其实都以沈钰为中轴运转,她说走,自然是要走的。
如意迟疑地说道:“只是……那些猫……”
说起来这些猫也是疑心有些重了,跟了她们这么些天,居然也没见到撤走。
沈钰说道:“反正己经结仇了,也无所谓了,若是它们想在我们出城的时候找事,那也是正好。”
在县城里双方都有留了余地。
毕竟儋县里有陆县令,还有一个大阵的存在,怎样都还是不能太过分了。
出了城才是双方见真章的时候。
想到第二天可能遇到的阵势,沈钰也没心思睡觉了,摊开了符纸和符墨,又开始画符。
如意也不由有些紧张起来,拿出自己的剑,掏出一块磨刀石就开始磨。
小九怒道:“这是灵剑,不是这么磨的。”
“那该咋办?”如意不耻下问。
所以说闲事不要多管,给出去的东西人家怎么用也别看着碍眼,不然就会像小九那样丢了袋灵石。
如意喜滋滋地拿着拿着袋灵石就走了。
沈钰都忍不住夸赞自家这个丫鬟了,拿捏小九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话说……你的房租……”
小九怒道:“我都己经预支了!还给你的丫鬟一袋灵石。”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她是她,我是我,而且我又没有开口找你要,是你自己给的,这个叫赠予,赠予怎么能算房租呢!”
小九:“……”
见它没动静,沈钰又要继续劝。
小九丢下一口袋灵石,首接缩回去沈钰手上抑郁去了。
“主仆两人都一样抠!”
这种抠不是抠自己,而是抠别人!
呸!不要脸!
小九暗自骂骂咧咧。
当面骂它是不敢的,兽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沈钰喜滋滋收那口袋灵石,随即又叹了口气,虽然财富又增加一点,但是不知道啥时候可以再抽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