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安唇角勾起一抹不屑,“帮本王更衣。”
旋即又道:“大女儿嫁皇子,三女儿勾引本王,那这二女儿,应该不是配将门就是许富贾,现下京中年轻有为又未娶的武将是谁?”
“当然是骠骑将军裴临彰。”萧景脱口而出。
赵行安满意的点头,“可惜呀,这二小姐没长在侯府,配不上那金枝玉叶,自然也配不上裴临彰,所以永兴侯应该会将她许给富贾之家。”
“影一之前去江州,回来后不是提过吗,江州首富有一子,略痴傻,这就很符合永兴侯的标准。”
萧景一边帮赵行安穿衣,一边点头感叹,“这永兴侯还真是无情,为了荣华富贵,竟愿将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赵行安冷嗤:“比起权势,女儿又算什么?就算有一天要他舍弃儿子,本王相信他也一定毫不犹豫。”
“况且用一个不亲的女儿,换取富可敌国的财富助力,怎么算都值。”
萧景咂舌。“真是个狠人,”
赵行安:“不然你以为他永兴侯府,一个破落户,凭什么能拿下魏王妃的位置。”
很快萧景啧了一声,“不对啊,那他为何要攀两个王爷?”
赵行安目光瞥他一眼,赞扬了句,“好问题。”
“所以我们刚才想差了,永兴侯应该是想把小女儿许给裴临彰,而本王……只是个意外。”
赵行安穿戴齐整准备去往外殿,一滴水自房顶落下砸在他额头。
他伸手摸了摸,一团水渍,皱眉仰头望向屋顶,疑惑道:“这屋顶有些漏了?”
萧景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上去,“没有啊。”
赵行安目光落回指尖处那团湿渍,“那为何会有化雪滴入?”
萧景也看向他指尖,敛起眉,“属下立马让工匠过来查看。”
萧景出去后,赵行安把梁上的影卫唤了下来。“去告诉你们大人,让他把收集到的永兴侯府罪证送来。”
谢南音,“是。”
……
永兴侯府快倒大霉了,按理说谢南音应该很高兴才对,可这一刻她心里并没有。
她自认对永兴侯府,心里是没有半分情感的,可无论是赵行安刚才那番话,还是那天夜里,她亲眼看见永兴侯写下她的名字,把她作为巩固侯府的棋子。
此时彼时,她心口都是闷堵的、很难受。
她也道不清对待侯府,自己到底是何态度和心情。
大抵是,不喜、厌恶、远离,眼不见则净,不想他们有好日子,却又不想他们彻底消失。
三日后,永兴侯府因结党营私,贪污受贿、谋害皇族,被判抄家流放至两千里外的肃州。
魏王担心被牵连、又看永兴侯府无用了,当即把谢语薇送回侯府。
理由是:成婚短短三天便活活打死了一名侍妾,两个婢女,嚣张跋扈、德行有亏,实在难当魏王妃之位。
永兴侯不服,结党营私他认,可他一个闲职侯爵,谁会给他银子受贿啊?
还有谋害皇族更是冤枉了他,脑袋都想破了也没想出到底害过哪位皇子。
首到传旨公公看不下去,点出了谢语绮的名,他才知道谢语绮给赵行安下药的事。
当即对谢语绮又打又骂,纵使他脑子再傻,此时也明白过来,如今的抄家流放就是因小女儿给赵行安下药一事而起。
不然站队的人那么多,为何就他出了事!
赵行安是元帝唯一存世的弟弟,元帝对他就跟护眼珠子似的,动了他能活着就是幸运了。
一生谋划落了空,大女儿也被魏王府赶回来,他永兴侯府算是彻底完了!
永兴侯满腔怒火都发泄在谢语绮身上,发誓今天不打死她誓不为人,谢语绮哭哭啼啼往侯夫人身后躲,喊着。
“母亲救我,父亲他疯了!”
侯夫人还不知情的拦在两人中间劝和。“侯爷,我知道你痛心疾首,妾身也一样,即便如此,也不能把气撒在孩子身上啊!”
永兴侯气得肺都快炸了,抖着手指向谢语绮,怒声道:“你教的好女儿,你可知侯府有今日下场,全是拜她所赐!”
侯夫人看看夫君,又看看身后的谢语绮,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不是因为侯爷你……”
永兴侯捶胸顿足,把事情的缘由跟夫人说了一遍,侯夫人愣了下,大惊失色,一股怒气从心底腾起,反手揪着正为自己辩解的谢语绮。
“好你个死丫头,枉我从小教你礼义廉耻,你竟胆大妄为作出这档子腌臢事,还连累了侯府,连累了你父亲和哥哥,看老娘不打死你……”
一时间侯府前院鸡飞狗跳,永兴侯夫妻逮着谢语绮打骂个没完,世子谢云赫拉着妻子在一旁冷眼看着。
其他两房人被牵累,心中怨气更大,在旁边不停煽风点火,恨不得那两口子把这个祸水打死。
只有被休弃回府的谢语薇在几人中劝慰。
“父亲母亲息怒,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永兴侯瞪她一眼,毫不客气地也赏了她一巴掌,怒喝道:“没用的东西,都嫁去魏王府了,还被人泼了脏水赶回来,养你们何用?”
谢语薇瘫坐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着痛得发麻的那边脸,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她扫了一眼周围,每个人都朝她投来嫌恶的眼神。
她屈辱地低下头。
三天前,这帮人可是另一副嘴脸,都在以她嫁入魏王府为荣,每个脸上都是艳羡和奉承,而如今……
他们明明也知道她是被污蔑的,可那又怎样?
在他们眼里,只要你不能再为他们谋利,那便就是无用的、有罪的!
没有人会关心你经历过什么,更不会有人过问,即便是你死在为他们奔跑的路上。
她摸了摸还隐隐发痛的胳膊,那里有一排深得可怖的牙印,是新婚之夜出自魏王之口。
像这样的牙印,她身上还有好些个。
此时的谢语薇很庆幸谢南音离开了侯府,也很羡慕她,她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离开侯府,她一定过得很好吧!
来羁押侯府众人的官兵终于看不下去了,队伍中走出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呵斥道:
“有完没完,要打去大牢里打去,还不够的话,流放路上千里地,慢慢打个够!”
一番厉呵震住了混乱的场面,侯府众人也如梦初醒,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纷纷露出悲痛之色,女眷们都己抹上了泪。
官兵头领朝身后一挥手,等候多时的官兵们散开,拿着手里的铐镣挨个把人铐上。
昔日风光无比的侯府人,这一刻都为阶下囚了!
官兵头领检查一番,确定人全都在这并拷好,又一挥手。“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