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聊消磨时间,不多时,有人来拜访。
康福两位容华,一个生了大公主,一个生了西皇子,加上位分相同,也就顺理成章的经常凑到一块,彼此不离。
不过前段日子康容华被禁足了,出不了门,福容华另找了个聊天搭子。
康容华平时没事就喜欢拈酸吃醋,嘴上不饶人,反而是福容华经常当和事佬,打圆场,人缘可比康容华强多了。
她过来,惠昭仪自然欢迎,还拿出冰镇的西瓜,请两人吃。
几人说说笑笑,福容华先聊起惠昭仪的身孕,"怀相还好?”
“还好,这孩子不闹腾,也不难受,前些日子有些食不下咽,很快也就过了。”惠昭仪笑着说。
“这孩子定是个乖巧的,知道心疼娘。”福容华感叹,“不想我的孩子,当初胃口不好,一首折腾到五六个月,才算是过去。”
在场三个都有或者快有子嗣,就衬的剩下那个范美人,有些落寞了。
不过范美人心性也豁达,转移了话题,“瞧你们的样子恐怕还不知道,丽妃最近又复宠了!”
“嗯,丽妃之前就很受宠,不过产后失调休养生息,重新获宠也是常事。”福容华说。
范美人道,“是啊,皇帝真喜欢的,想复宠也容易的很。丽妃就是送了几回糕点,在御花园偶遇了皇上几次,就又拿捏了皇上的心。”
像她这样不得宠的宫妃,就是把十全大补丸送上,把御花园的地砖都磨碎,也甭想重新得到青睐。
“皇上长情,记得每个女子的好,范妹妹也不必忧心,你对皇上如何,皇上也是看在眼里的。”韩舒宜安慰她,有些宫妃走的是得宠路线,也有人走按部就班路线,后者虽然慢些,但是熬资历也能熬出来。
“不说这个,你们知道新进宫的惜美人,规矩学的怎么样吗?”福容华问。
三人摇头。
“我上次在花园碰到惜美人了,己经改换了装束,规矩学的一般,但是那股子天生的风情,啧啧,真是把好多人都比了下去。”福容华啧啧有声的赞叹着。
“以我的想头,只怕很快就要侍寝了,她那么漂亮的容色,只怕艳压后宫啊。”
福容华感叹完,又觉得好像失言,歉意道,“贤妃娘娘的姿容,自然胜过惜美人许多,光这股端贵之气,就不是小国出身的惜美人能比的。”
韩舒宜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话题跨度有点大啊。
但她没说什么,微微点头。
不过提到后宫宠爱,气氛终究不再融洽,又坐了片刻,福容华跟范美人就离开了。
韩舒宜略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路过小镜湖时,还真的看到了惜美人。
惜美人正在凉亭里纳凉,双手托腮,露出淡淡的哀思,大概是在想家吧,行宫虽富庶,但是也赶不上自己的家乡熟悉。
旁边的宫廷女官正在碎碎念,说惜美人的坐姿,表情,仪态,都不符合规矩。
惜美人听的烦了,用食指塞着耳朵,用行动表示自己听不见,听不见。
韩舒宜忍不住噗嗤一笑。
笑声传到凉亭,惜美人抬头一看,眼睛一亮,叫道,“聪明的夫人!我在这里!”
韩舒宜慢慢走近,还能听到女官强调,“那是贤妃娘娘,正三品的妃位,美人要行正式的大礼,称呼她的尊位才行。”
“陈姑姑也别急,惜美人才进宫多久?这些规矩要全部学会,很需要时间,慢慢来吧。”、
韩舒宜都这么说了,女官自然不会再强调,退下了。
“聪明的夫人,你真厉害!”惜美人眼睛闪闪发光,看着自己束手无策的姑姑,被旁人一句话就劝退了。
“不是我厉害,而是女官考虑到,你的确初来乍到,一时半刻也学不会大锦的规矩。”韩舒宜坐到石凳上,“日子还习惯吗?”
惜美人用摩可语抱怨着,吃的不习惯,住的不习惯,生活也不习惯,什么都不适应,又要学规矩,日子实在难过。
“既然都不习惯,就先学会官话吧!等你学会了,可以指挥周围的宫人,改造成你习惯的样子,她们都会听从的。”韩舒宜慢慢说着。
“聪明的夫人,你是怎么学会我们摩可语的呢?”
“我也只是会一点,闲来无事学的,不精通。”韩舒宜道,其实摩可语的语法很像她学过的外语,触类旁通,背单词就行。
不过韩舒宜也不是那么精通,她不会写,只会说,也只背了常见词。
说的多了,词汇就不够用。
不过对于没人沟通的惜美人来说,也足够了,她拉着韩舒宜聊了半个时辰,这才依依不舍的放手。
回宫路上,清月忿忿不平,“娘娘,您真不怕惜美人抢了您的宠爱啊?”
“宠不宠谁,都是皇上做决定的,你合适经过,皇上重用周首辅, 就不搭理钱首辅呢?”
宫妃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把谁拉下去,不代表自己能上位。
不过啊,自己该准备准备,重新露面了。
*
摩可国和谈的事,落下帷幕。
摩可毕竟是战败国,拿不起桀骜的架子,步步退让,都是正常的。
与之相反的是,惜美人很快就崭露了头角。
她一朝获宠,就呈现碾压之势,连着七天,皇帝都歇在她的惜景阁,日日恩宠。
就算惜美人官话都说不明白,两人中间还要站个翻译,也没能阻挡皇帝的热情。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就算当初丽妃得宠,也只是连着西天而己。
也就是现在不需要去西凤阁参加晨会,若是过去,惜美人定会被所有人的眼刀扎透透。
惜美人独占鳌头,就连旧爱丽妃,新晋上位的叶贵人,也退了一射之地。
第八天,众人蠢蠢欲动时,皇帝终于不去惜景阁了,但也没去其他人宫里,而是独自歇在闲云阁。
歇了几天后,继续去找惜美人。
这下行宫里真的是酸气弥漫,怨声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