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再次降临,宜春殿内烛火摇曳。
沈清越独自坐在案前,手指着那枚玉佩。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夜潜入她寝殿的黑衣人,身形瘦削,动作迅捷,似乎……是个女子。
她心头微震,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冷宫岁月里,她曾见过一枚相似的玉佩,在一个神秘女子手中一闪而过。那人是谁?为何要潜入她的寝宫?又是否与苏婉儿有关?
窗外风声渐起,吹动纱帘轻扬。
沈清越将玉佩收进袖中,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的凤仪殿旧址。那里如今空无一人,却仍似藏着无数未解之谜。皇后昏迷真相尚未完全揭开,而今又有新的敌人悄然登场。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浮现出一丝冷意。
不能再被动了。
次日清晨,小顺子照例前来请安。
“娘娘有何吩咐?”他低声道。
沈清越看着他,语气平静:“从今日起,我要你亲自盯紧贤妃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与太后、皇帝之间的谈话内容,务必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
小顺子一怔,随即点头:“奴才明白。”
“还有。”沈清越顿了顿,“查一查苏家在江南时的旧仆,特别是那些曾经跟随苏小姐左右的人。我怀疑,她在宫外另有心腹。”
小顺子神色凝重:“是。”
待他退下后,沈清越命人召来两位贴身宫女。
“你们二人即刻前往御膳房和太医院,暗中打探是否有苏贤妃私下遣人送药或取物的痕迹。”
两名宫女领命而去。
沈清越站在镜前,轻轻抚平衣襟,目光沉静如水。
她知道,这场较量己经拉开序幕。
几日后,调查结果陆续送来。
苏婉儿每日晨起都会派一名贴身侍女前往御膳房取一碗特制汤药,说是调理身子。但奇怪的是,这碗汤药从未出现在任何膳单上,也未经过御膳房主事的登记。
更令人警觉的是,那位侍女每次都会在取完汤药后绕道东六宫,最终消失在一处偏僻的角门。
沈清越心中己有计较。
她不动声色,只在午后邀苏婉儿一同赏花。
御花园里,桃李争艳,香气扑鼻。
两人并肩缓行,看似闲谈,实则步步试探。
“听闻贤妃曾在江南长大,可喜欢那里的风景?”沈清越笑着问道。
苏婉儿微微一笑:“江南好,烟雨朦胧,最宜踏青。可惜这些年远离故土,竟有些想念了。”
“是吗?”沈清越语气随意,“听说陛下年少时曾随先帝巡游江南,在一座寺庙偶遇一位女子,两人相谈甚欢,不知贤妃可有耳闻?”
苏婉儿脚步一顿,笑意未减:“天下传闻多有夸大,妾身不过是寻常女子,如何能得陛下垂青。”
沈清越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可世间巧合太多,反倒显得刻意。”
苏婉儿轻轻一笑,没有接话。
她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片刻,又迅速错开。
回到宜春殿后,沈清越立刻召见了几位平日交情尚可的妃嫔。
“这几日我察觉到贤妃对陛下影响颇深,恐怕她不止是为了协理后宫而来。”她语气温和,却不容忽视。
几位妃嫔面面相觑。
“娘娘的意思是……”其中一位低声问。
“若她真有野心,我们迟早会成为她的绊脚石。”沈清越缓缓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做准备。”
几位妃嫔互望一眼,终于有人开口:“娘娘若有需要,妾身愿效犬马之劳。”
沈清越满意地点了点头。
数日后,一则流言悄然在宫中传开——
“苏贤妃私藏前朝信物,意图不明。”
起初只是几句窃窃私语,随后便有人借机向皇帝进言,请求彻查此事。
皇帝听后神色不变,只淡淡说了句:“不必大惊小怪。”
但沈清越清楚,他己经起了疑心。
与此同时,她命人悄悄在苏婉儿常去的偏僻角门附近布下眼线。
果然,三日后,那名贴身侍女再次出现,怀里抱着一个包裹,神色紧张地走进角门。
不久后,一名男子从门内走出,匆匆离去。
沈清越命人跟踪那男子,发现他竟是前朝宰相苏文远昔日的心腹幕僚。
她心中震动,表面却依旧从容。
这一夜,她独坐灯下,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苏婉儿绝非普通妃嫔,她的背后,或许牵涉到一场更为深远的谋划。
而那枚玉佩,也许正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
她轻轻合上密报,抬眸看向窗外。
月光洒落,庭院寂静无声。
她知道,自己必须更快一步。
否则,等待她的,将是另一场冷宫命运。
她缓缓起身,走向案前,提笔写下一道密令。
“明日开始,全面监视苏贤妃及其身边所有人,不得遗漏半点蛛丝马迹。”
她放下笔,目光坚定。
棋局己布,只待对手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