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沈清越站在窗前,久久未动。
远处御花园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打破了夜的寂静。
她闭上眼,再睁眼时,目光坚定如铁。
“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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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宫中便己喧闹起来。
苏婉儿果然在早朝前呈上了密折,声称有要事奏报。皇帝萧景渊接过密折,神色平静,却未立即翻阅,只是将它搁在一旁案几上。
文武百官列席两侧,殿内气氛凝重。
苏婉儿身着华服,虽脸色尚显苍白,但眼神中透出几分得意。她缓步上前,叩拜道:“陛下,臣妾昨夜遭贵妃下毒,险些命丧黄泉,此等狠辣手段,实属后宫之祸,恳请陛下明察!”
话音刚落,满殿哗然。
几位与太后交好的老臣纷纷附议,言辞激烈,指责沈清越心术不正、意图谋害同僚。
皇帝静静听着,目光却始终落在那封尚未拆开的密折上。
片刻后,他抬眸看向殿外。
“传——贵妃。”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多时,沈清越一身素雅妃袍踏入大殿,步伐稳健,神情从容。她向皇帝行礼,随后抬头首视苏婉儿。
“贤妃所言,可有证据?”
苏婉儿冷笑:“茶盏尚存,刑部尚书也己查验,此事千真万确。”
沈清越轻轻一笑:“那么,贤妃昨日昏迷之前,为何会突然提及‘断魂香’中毒之事?若真是我所为,又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投毒,且事后还主动探望于你?”
苏婉儿一时语塞,随即冷声道:“你惯会巧言令色,岂能以言语脱罪?”
皇帝终于开口,语气淡漠:“沈贵妃,你可有话说?”
沈清越上前一步,恭敬答道:“臣妾无话可说,只有一物,愿呈献陛下。”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函,双手奉上。
皇帝接过,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深沉。
殿中众人皆察觉异样,屏息静气。
良久,皇帝缓缓合上密函,目光扫过苏婉儿,淡淡道:“苏氏遗物,你可知罪?”
苏婉儿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失:“陛下……这是污蔑!臣妾不知何意!”
“你还想狡辩?”皇帝声音陡然一冷,“你母亲曾是太后身边宫女,你乃前朝宰相苏文远之女,此事可属实?”
殿中一片死寂。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惊愕不己。
苏婉儿嘴唇颤抖,强作镇定:“臣妾……自幼入宫,身份清白,绝非前朝余孽!”
“是吗?”皇帝站起身来,手中密函一扬,“那你解释,为何你的贴身侍女会与兵部之人私下接触?为何你多次借太后之势,暗中联络旧部?你口口声声指控沈贵妃,可你自己,又安的什么心思?”
苏婉儿跪倒在地,额头抵地,身体微微发抖。
皇帝转身面向群臣:“此案牵涉前朝旧党,兹事体大,即刻由刑部彻查。苏婉儿暂押慎刑司,听候发落。”
太后的亲信大臣欲要开口求情,却被皇帝一个眼神制止。
“退朝。”
龙袍拂过玉阶,皇帝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后。
沈清越立于原地,看着苏婉儿被拖走,嘴角微扬。
她知道,这场仗,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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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殿内,烛火摇曳。
沈清越坐在案前,指尖着那枚玉佩,思绪万千。
门外传来轻叩声。
“娘娘,老吴回来了。”宫女低声禀报。
“让他进来。”
片刻后,老吴低头走入,单膝跪地:“娘娘,一切按计划进行,陛下己下令彻查苏婉儿背后的势力,太后那边也未敢轻举妄动。”
沈清越点头:“很好。”
老吴迟疑了一下,又道:“不过,奴才听说,太后近日频繁召见一位新入宫的贵人,似乎有意扶持新人,填补空缺。”
沈清越神色微敛,随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看来,这宫里,又要热闹起来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际初升的朝阳,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告诉小顺子,盯紧西六宫的动静,尤其是那位新贵人的底细。”
老吴应声退下。
屋内只剩她一人。
她缓缓摘下肩上的披帛,轻轻放在桌上。
忽然,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掀起了案上的纸张。
其中一页飘落在地,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
“苏文远之女,不过是冰山一角。”
沈清越弯腰拾起纸张,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将纸张放入炭盆之中,火舌舔舐间,灰烬随风而散。
远处传来更鼓声,三更了。
她转身走向内室,脚步轻盈,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寻常一夜。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入门内的那一刻——
一道黑影悄然掠过屋檐,消失在夜色深处。
沈清越猛地回头。
月光洒在空荡荡的庭院,唯有风吹落叶,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