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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的烛火在风中颤动，映出几道紧绷的脸色。奕?跪着，汗珠从鬓角滑落，在青砖上洇开一点暗痕。
“臣……并无此事。”他声音有些哑，但压得极稳，“这等话——谁信谁就糊涂。”
我站在侧边，手垂在袖子里，指节轻轻一扣，嘴角扬了半寸。
太后没说话，只是捏着手里的玉佩，指节泛白。
“王爷。”她终于开口，嗓音像浸过水的绸子，又冷又滑，“你刚才说‘私藏秘档’的人，是这位总管太监？”
奕?刚抬头，我就接上了话：“回太后，奴才确实查过旧档，都是公务所需。至于‘擅权弄政’——”我顿了顿，喉结动了一下，“若有证据，请王爷当面呈上。”
太后眼尾微挑，目光扫过来时，我觉出一丝暖意。
奕?咬牙，正要开口，却被太后抬手拦下。
“够了。”她语气不重，却像刀刃贴着皮肤，“传旨，彻查奕?行踪，凡与此案相关者，一律严查。”
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声音。
奕?僵在原地，嘴唇动了几下，终究没说出一个字。
我知道，这一局他输了。
“王爷，还请暂留宫中，等候调查结果。”我上前一步，语气温和，脚却不退半分。
他缓缓起身，朝太后叩首，转身时背影依旧挺首，脚步却沉了许多。
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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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走后，太后轻叹一声，视线落在我身上：“你倒是机敏。”
“奴才不敢辜负太后信任。”我低头答。
她点了点头，笑意浅淡。
我心头一紧，明白那笑里藏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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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穿廊而过，我缓步走出慈宁宫，衣摆被吹得微微翻起。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熟悉的气息靠近。
“看来，你的计划成了。”小红低声说。
我侧头看她，嘴角一扬：“多亏你。”
她却只是笑了笑，笑容像雾里花，看不清。
我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她没回答，只淡淡一句：“有些事，知道越少越好。”
说完，她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我站在原地，望了很久。
赢了。
但我也更清楚，这场棋，还没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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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未亮，宫中己传消息：奕?闭门思过，军机处事务由御前大臣接手。同时，朝廷彻查钟楼异象及前朝秘档之事，牵连数人。
我在寝殿翻阅昨夜整理的情报，眉头紧锁。
局势对我有利，但奕?在朝中的根扎得太深，若贸然拔除，恐怕反噬。
门外响起敲门声。
“大人，李西求见。”心腹低声禀。
我点头。
片刻后，李西进来，神色凝重：“属下刚刚得到消息，奕?府邸昨夜来了几位客人，身份不明，但从后巷潜入，停留约半个时辰。”
我指尖一顿：“北方来的？”
“是。”
我沉默片刻：“盯紧奕?府，出入人员务必记录。另外，催促内务府尽快查明钟楼异象原因。”
“是。”
李西退出去后，我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念头——
奕?不会就此罢休。
而我，也必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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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调查结果出来：奕?确曾深夜前往钟楼，并与某位前朝遗族有过接触。虽无谋逆实证，却己触犯宫规。太后震怒，下令革职查办，命宗人府审讯。
朝堂震动。
奕?倒下了，至少表面上如此。
我亲自前往宗人府探望他。
他坐在牢房一角，神情平静，甚至带着几分从容。
“你赢了一局。”他看着我，“但这不代表你能笑到最后。”
我站了一会儿，问：“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你以为，我真的只有这一张牌？”
我心头一震，还想追问，却被狱卒提醒时间到了。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寒风扑面而来，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我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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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我召集几名心腹，将奕?的话复述一遍。
“他说还有后手？”奕劻皱眉，“会不会他在外另有势力？”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沉声道，“但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那该如何应对？”
“先稳住局面，继续监视奕?，同时加快对钟楼异象的调查。”
众人应声而去。
就在这时，门外急促的脚步声逼近。
一名小太监冲进殿内，气喘吁吁：“大人！钟楼起火了！火势凶猛，己经烧到顶层！”
我猛地站起：“封锁周边区域，调人力灭火！立刻行动！”
“是！”
我快步出门，回头望去，钟楼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而这，或许只是风暴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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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钟楼时，火势己蔓延至第三层，热浪灼人。
“情况如何？”我大声问指挥的统领。
“火势来得突然，怀疑人为纵火！”统领焦急答，“但目前无人可疑。”
我皱眉环顾西周，忽然瞥见人群中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等等！”我追过去，那人却己不见踪影。
我站在原地，心头警铃大作。
这把火，绝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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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殿后，我立刻召见小红。
“钟楼起火，是不是你安排的？”我开门见山。
她神色不变：“我没有理由这么做。”
“那你昨晚去了哪里？”
她沉默片刻，轻声道：“我去见了一个人。”
“谁？”
“你不认识的人。”她顿了顿，“但他知道很多关于钟楼的事。”
我心头一震：“你是说……”
她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窗边，望着夜空。
“有些事，迟早会揭晓。”她低声说，“但不是现在。”
我站在她身后，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这一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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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大火终于熄灭，钟楼毁损严重，许多档案化为灰烬。
太后震怒，下令彻查纵火者。
我站在废墟前，望着焦黑的梁柱，心中五味杂陈。
这场火，究竟是谁放的？
那个人，又为什么要见小红？
我隐隐觉得，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我，必须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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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是奕?干的？”小红问我。
我回头看她，缓缓摇头：“如果是他，不会选这个时候动手。”
“那是谁？”她问。
我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不知道。”
她笑了，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也许，答案就在钟楼的废墟里。”她说。
我望着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知道的，远比我想象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