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缨不理黑衣人的酸讽,追问道:“你就说这鬼子头对鬼子重要不重要,值多少钱就成了。至于什么时候换,那就不需要你操心了。”黑衣人立即正了正表情,说道:“你有道,我跟你说啊,赏格整整 2 万现大洋。你想吧,皇军给你们最大的八路开的赏格也才 5 万现大洋。我跟你说哦,红姐,这事必须我来运作,我就拿一成,这不过分吧。”黑衣人己经不想和冷峻军人谈什么物流调运情况了,在他看来,这才是大头。
这两个鬼迷心窍的“神仙”,终于让冷峻军人听不下去了。他用手中的笔记本拍在自己坐着的树墩上,“啪”的一声,喝道:“你们两个扯什么淡!”语气里带着寒意。黑衣人正上头了,哪觉得这是扯淡,只当是大事、要事,完全没有感觉到气氛己经变差。
只见小红缨己经老老实实窜回烂树桩上,坐得端正,低头看着篝火,不再搭腔。黑衣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突然看小红缨不再搭话,才瞧见小红缨那规矩样,刚想笑,却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气氛不对了。他回头看了看军人,只见冷峻军人周身散发着一股好似来自地狱般冰冷刺骨的寒气。黑衣人一个趔趄,首接跌坐在刚才自己坐的废墟条石上。
“别,别,这就说正事还不行吗?”黑衣人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额头清晰可见汗珠。缓了缓,他又接着讲起军人想要了解的事,军人偶尔插话,问上几句,还仔细做着记录。好一会儿,黑衣人才从那冰寒的压迫感里缓过劲来,长舒一口气,顺口道:“您这气场,都快结成霜了,我哪还敢兜圈子。”
军人不搭理他,站起身,把刚才用作记录的纸笔放回军用文件包,又随手从包里抽出一张叠好的纸,递向黑衣人。
黑衣人赶忙接过,问道:“这是啥?”
军人说道:“你不是进山搞情报的吗?这是我酒站的防御即部署,你且收好。”
“啥?”黑衣人瞪大了惊恐的双眼。
军人淡笑道:“放心,九成都是真货,够你回去交差了。一次进山就能捞着这么份厚礼,你还不满意?”
黑衣人好容易才缓过神来,说道:“我说胡长官,这次皇军是动了真怒。我听说,得知皇军骑兵中队覆灭后,县城里的皇军少佐就没敢走出办公室,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据说那少佐抽的烟屁股都能当柴火烧了。我虽不清楚这次进剿的规模,但估计不会小。听兄弟我一句劝,进山跑远点、荒点,躲过这阵再说,古语有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您又何必非在这风口浪尖上扎着?”
军人淡笑道:“杀猪各有各的刀法,我有我的章程,你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少操闲心。”
黑衣人暗想:有信仰的人都是神经病。想到在县城里那回,两方人都为保护自己,一前一后把自己堵在笔首巷子里,都以为对方是来杀自己的,硬是把对方都轰成了筛子。“这不是神经病吗?唉,有信仰的人太可怕,这种人劝不了。”
于是,黑衣人手拿着军人给他的情报道:“您可想清楚了,现在我手一滑,这情报就会掉在火里化成灰。交到皇军手里,你们自己扛不住,可不能找我的后账。”
见军人没反应,黑衣人叹了口气,把叠好的纸揣进怀里。刚揣好,就见一个亮闪闪的物件朝自己怀里飞来,他慌忙接住,正是那块刻着“南风”的银质怀表。
军人的声音随后飘来:“别再让它流落江湖了,也别再把它扔到赌桌上当筹码,这可是你的‘免死金牌’。”
黑衣人正用黑色绸衫衣角擦拭银质怀表,频频点头道:“这你放心,我就是把自己押上赌桌,也再不敢动这宝贝分毫了。”
军人淡然道:“那你就可以回去了。”
黑衣人点头道:“那就后会有期了,胡长官。”说罢,便向夜色中走去。
可刚走出两步,黑衣人好似丢了东西似的飞跑回来,对着军人道:“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件私事要问你。”
军人道:“你遇到麻烦了?”
黑衣人道:“哥哥有你这一问,我知足了。这回不是遇到麻烦,就是想问问上次我请你帮忙除掉赵二爷,你去赵家后的细节。”
军人微微诧异,刚想开口,一旁早就无聊得发慌的小红缨眼睛一亮,窜到黑衣人身前:“这个我熟,我说给你听。”
黑衣人吃了一惊,看着军人道:“你真的带着她一起去杀赵二爷了?”
军人无奈地点点头,小红缨得意得小辫子都快竖起来了,抢着说:“我跟你说呀,当时我和狐狸先到了兴隆镇买礼物,那姓赵的当天过大寿,于是我和狐狸就借着送寿礼的由头,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赵家。可还没等我们动手,突然前门来了一帮黑面巾的土匪,后门来了戴罗面具的别动队。我首接躲到戏台下面了,狐狸去追往后门一群人簇拥的一个老者去了,当时狐狸以为对方就是赵二爷呢。可是后院己经让别动队占了,狐狸干掉了他们西个,可惜他们人太多,没法攻了,只能躲。后来我在戏台下碰到个穿戏装的,最后他居然知道戏台下面的暗 道,我和他利用暗道来到了一间屋子,他居然拿出一把冲锋机关枪,这我哪能放过顺手给他来了个‘截胡’……
后来,我又和狐狸汇合,干掉几个想突击到后院的黑面巾土匪。自此,三方形成鼎足之势,战线稳定下来。
再后来,黑面巾的土匪要拿赵家人性命威胁赵二爷现身。你猜咋的,嘻嘻。被我劫了冲锋机关枪、穿戏装的大花脸就是赵二爷。黑面巾的土匪答应了赵二爷最后一个要求,赵二爷被打死在戏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