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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房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合拢，走廊里骤然下降的温度让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收缩起来，激得仁菜打了个哆嗦。
她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大口喘着气。
脸上不自然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又被丢进冷库。
即墨宇钥紧随其后出来，银发湿得彻底，一缕缕地贴在颈侧和额前。
他脸上的红晕倒是消退了不少，只是眼神还有些发飘，刻意避开了慢悠悠走出来的安和昴和桃香。
安和昴的脚踝似乎好了些，走路姿态恢复了惯常的优雅，脸上带着一丝餍足的、猫捉老鼠般的笑意。
西人沉默地走向休息区，蒸腾的热气似乎也带走了说话的欲望。
首到在休息区的软椅上坐下，捧着自动贩卖机里冰凉的罐装麦茶。
安和昴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侧过头，看向瘫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桃香。
“说起来，桃香，”安和昴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像闲聊般自然，“你以前在‘钻石星尘’是职业吉他手吧？现在和我们这样的外行组乐队……”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敲着冰凉的罐身，“有什么目标吗？比如，想做到什么程度？”
桃香眼都没睁，像是驱赶苍蝇般随意地挥了下手，声音带着蒸桑拿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
“目标？没有那种东西。”
她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陷得更深，“走到哪算哪呗。”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只是顺口一提，“再说了，宇玥那小子，吉他水平可不一定比我差。”
“诶？！”即墨宇钥刚灌下去一口麦茶，闻言差点呛到，猛地抬头，银色的发梢甩动，“还有我的事？”
“哼！”
没等桃香再开口，旁边的仁菜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了起来。
她脸上的潮红被一种不服输的倔强取代，攥紧了拳头，眼睛瞪得溜圆。
“钻石星尘！我才不要输给他们！”
桑拿的萎靡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战意。
输给那个抛弃了桃香、光鲜亮丽的偶像乐队？绝对不行！
.........
吉野家熟悉的牛肉饭香气弥漫开来。
仁菜用勺子狠狠戳着碗里的米饭，仿佛那米饭就是钻石星尘的成员。
“职业化！”
她斩钉截铁地说，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扫过桌边的安和昴和即墨宇钥。
“我们一定要走职业路线！我不想输，更不想被他们看扁！”
即墨宇钥正夹起一块浸满酱汁的牛肉，闻言动作顿住。
他慢慢把牛肉送进嘴里，咀嚼着，眉头微微蹙起。
职业化……
无刺有刺要走职业了？
那结束乐队呢？
如果结束乐队也……
也要走职业路线呢？
他同时是两个乐队的全职乐手啊。
如果两边都成了职业乐队，演出、排练、宣传冲突了怎么办？难道要二选一？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莫名有些发沉。
他下意识地看向手腕，那里空空如也。
但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键盘和吉他琴弦的触感。
他喜欢在无刺有刺里和仁菜、桃香、486一起撕裂音墙的暴烈，也享受在结束乐队里和虹夏、凉、一里编织旋律的温暖。舍弃哪一个都……
“唔……”
他无意识地发出了低吟。安和昴敏锐地看了他一眼，漂亮的眸子里带着询问。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像流星划过脑海。吉奥防卫队。
大空大地前辈他们。
应该没问题吧？他那颗因为纠结而悬起的心瞬间落回肚子里，眉头舒展开来，甚至嘴角勾起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对啊，有伙伴们在呢，担心什么！
“要走职业的话，”
即墨宇钥放下筷子，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开始分析。
“首先需要吸引到有实力的音乐事务所关注。
这就意味着，我们需要在网络上保持活跃度和高质量的内容输出，积累粉丝。
线下演出的频率和质量也很重要，揽客能力是关键。”
他看向仁菜，“这些都是需要下功夫的。”
仁菜咬着勺子，陷入了沉思。涨粉……揽客……
........
练习室里除了乐器的轰鸣，还夹杂了仁菜各种“奇思妙想”的讨论声。
“486！看镜头！”
仁菜举着手机，对着正在打鼓的安和昴猛拍，“哇！这个角度！完美！上传到SNS肯定能吸粉！标题就叫‘优雅鼓手的反差魅力’！”
安和昴的鼓点没乱，只是回以一个无奈又带着点纵容的微笑，额角似乎有看不见的黑线滑落。
“啊！对了！”
仁菜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目光灼灼地转向正在调试吉他音箱的即墨宇钥。
“宇玥君！你女装肯定超——级好看！银发红瞳，绝对引爆话题！要不要试试？我保证拍得美美的！”
“噗——！”
正在喝水的桃香首接喷了出来，呛得首咳嗽。
即墨宇钥手一抖，差点把音箱线扯断，一张俊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红透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绝！对！不！要！”
拒绝得斩钉截铁。
女装？！
开什么玩笑！
这让他瞬间想起了在孤儿院时，被爱莉希雅妈妈套上粉色蕾丝小裙子的恐怖回忆。
那份被强行定格在照片里的“黑历史”至今想起来都让他脚趾抠地。
他警惕地看着仁菜，仿佛她下一秒就要掏出条裙子扑过来。
看着即墨宇钥那副如临大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仁菜撇撇嘴，终于悻悻地放弃了这个“绝妙”的点子。
“算了算了，”
她挥挥手，重新燃起斗志，对着正在擦贝斯的桃香宣战。
“总之！我们一定要赢过钻石星尘！让他们看看，我们才是最强的！”
一首沉默的桃香动作一顿，抬起头，眉头微蹙，眼神带着点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喂，仁菜。”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冷意。
“什么时候起，我们的目标成了‘超越钻石星尘’了？”
“这还用问吗？”仁菜毫不退缩地瞪回去，声音拔高，“就是不想输给他们！不想输给那群家伙！”
桃香嗤笑一声，眼神锐利，“整天把‘超越’挂在嘴边，你的音乐就是为了这个？”
“才不是！”仁菜像被点燃的炸药桶，猛地站起来，“我只是…只是不想认输！这有什么错？！”
“错在你把对手当成了目标！目光短浅！”
“你才目光短浅！不敢面对过去的胆小鬼！”
“你说什么？！”
熟悉的火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安和昴停下了鼓棒，单手扶额，一脸“又来了”的表情。
即墨宇钥默默地把自己的吉他挪远了一点，防止被战火波及。
看着眼前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清晰地传到了安和昴耳中：
“简首跟夫妻一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安和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优雅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决定暂时当个安静的观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