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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当天雨停了，林小满六点就爬起来。
镜子里化着淡妆的她表情有点僵硬——她对着空气练习了半小时主持的笑容，首到顾明川发消息催促道：“再不来，小芳要把气球扎成流浪猫的形状了。”
宴会厅的门一打开，果然满场飘着猫爪形状的气球。
小杰举着对讲机喊道：“三号麦克风没声音！”小周蹲在地上修理电线说：“别急，我带了备用的，这是上次商业演出翻车学到的教训！”顾明川搬着音响路过，T恤上沾了点金粉，说道：“张总说十点到，李投资人和陈总监也到了。”
“陈总监？”林小满翻清单的手停顿了一下。
前天晚上那封匿名邮件突然浮现在脑海中，她迅速把福袋塞进西装内袋——红枣硌着心口，像颗小太阳。
八点半，场地终于布置好了。
粉色背景板上“金牌司仪培训计划”几个字闪着光，旁边贴着学员们的救场案例：有帮新人圆场说“忘带戒指是因为把心跳当信物”的，有在商业演出冷场时喊“现在鼓掌的老板，抽奖多一次机会”的。
小芳揪着她的袖子说：“小满姐，我把上次被踩皱的婚纱拍了对比图，贴在‘实战训练’板块了！”
“够狠的。”林小满笑道，“客户看了肯定会觉得咱们很靠谱。”
九点五十，嘉宾陆续进场。
张伟穿着深蓝色西装，往她手里塞了颗润喉糖，说：“今天我来讲合作细节，你负责把控现场——要是我卡壳了，你就喊‘张总这是在酝酿金句’。”李明端着茶打量着场地，冲顾明川点了点头说：“这气球创意，比PPT实在多了。”
最角落的位置，陈晓东来了。
他白色衬衫扎得笔挺，手里转着钢笔，目光扫过背景板时皱了下眉。
十点整。
林小满走上舞台，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对着话筒吹了口气，试音的“喂”声在厅里回荡：“各位老师、各位老板，今天这场活动，咱们不玩虚的——先问大家一个问题，最近谁被婚礼主持人搞得破防了？”
前排有个阿姨举起手说：“我侄女的婚礼上，主持人把‘百年好合’说成‘百年好盒’，捧花盒当场掉地上了！”
“阿姨您这简首就是真人弹幕啊！”林小满笑着说，“但今天，您能看到的主持人，救场速度比奶茶续杯还快——比如咱们学员小周，上次主持时遇到新人忘记誓词，他说‘新郎的深情都在红包里了，先拆红包再告白’，结果新人当场多塞了八百块感谢费！”
全场都笑成了一片。
顾明川在台下托着下巴，看着她发梢上沾着金粉，就像沾了星星一样。
接下来是学员展示环节。
小周上台模拟商业演出冷场的情况，举着虚拟话筒喊道：“现在鼓掌的老板，咱们抽奖再加一轮——别藏着掖着，您鼓的不是掌，是未来客户的订单！”台下立刻响起了掌声，连陈晓东也被带动着拍了两下，反应过来后又放下了手。
小芳和小杰合唱改编版的《今天你要嫁给我》，歌词改成了“今天你要学主持，救场技能要练熟”，虽然跑调但很热闹，李明笑着拍腿说：“这比那些假正经的汇报实在多了！”
轮到张伟上台了。
他打开平板，投影屏上跳出社区合作计划：“我们会培训退休老人成为金婚主持人，带学员去流浪动物基地筹款——上个月张奶奶主持的金婚，新人当场捐了三千块给流浪猫。”
“这个项目很有温度！”社区王主任站起来鼓掌，“我们街道要和你们合作！”
气氛正热烈的时候，陈晓东突然站了起来。
钢笔尖敲着椅背，声音像冰碴子一样：“林小姐，贵机构学员上个月在XX商业演出主持时，把品牌名念错了三次，导致客户损失了二十万——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金牌’？”
厅里安静了下来。
林小满摸了摸内袋里的福袋，红枣在掌心硌出了印子。
她转身对助理点了点头，大屏幕上亮起了视频——画面里是XX电器的李总，举着锦旗笑着说：“林老师的学员太厉害了！我临时改了品牌名没通知他们，人家当场就说‘新名字更招财’，结果那场商业演出多卖了三十台！”
“陈总监可能没看到后续情况？”林小满歪着头说，“需要我现在给李总打电话，让他亲自说两句吗？”
陈晓东的耳尖红了。
李明敲了敲桌子说：“陈总监，我投资项目看的是结果——刚才那些案例，比数据实在多了。”
转机来得比奶茶续杯还快。
婚庆公司王老板第一个上台签协议，说：“我手下的主持人总是冷场，你们这些救场话术，比请导师管用多了！”社区王主任举着合同挤过来，说：“我们街道要十个名额，给老人们圆主持梦！”
顾明川挤到后台，塞给她一瓶冰可乐，说：“可以啊，刚才怼人的那股劲，比我举杠铃还利落。”
林小满灌了一口可乐，甜滋滋的：“那是，我可是有‘急智话术’技能的人——”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低头一看，屏幕上是一条未读消息，发件人显示“未知号码”：“游戏，才刚开始。”
顾明川凑过来问：“是谁啊？”
“可能是垃圾短信。”林小满把手机扣在桌上，福袋从内袋里滑了出来，掉在两人中间。
红枣滚了两步，被顾明川捡了起来，指尖擦过她的掌心，说：“明天请你吃烤脆骨——庆祝胜利，也……防着点。”
她点了点头。
宴会厅外，陈晓东站在玻璃幕墙后面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准备好的料，明天放出去。”
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衬衣袖口——就像极了上次被林小满当众拆穿时，他攥皱的主持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