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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凌晨的照片像颗哑炮，在林小满枕头边炸出一片焦土。
她盯着手机屏保上和顾明川的搞怪合照——那是上周模拟厅里，他举着"忘词不慌"的标语牌硬要凑过来拍的——突然觉得照片里的阳光都变烫了。
"姐，晨会要迟到啦！"小杰踹开她家门，手里攥着两杯奶茶，"你昨天说要给学员讲暴雨婚礼救场，我特意加了双倍珍珠，防饿！"
林小满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
客厅挂钟的分针刚划过七点，她却觉得像过了半个世纪。
推开培训中心玻璃门时，小芳正举着平板尖叫："小满姐你看！
陈晓东的公司官微发公告了！"
投影屏上，红底白字的通稿刺得人眼睛疼："XX集团携手金禧婚庆，重磅推出'金牌司仪孵化计划'，首期投入三百万，签约导师含国家级主持人......"
"三百万？"学员小周手里的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咱们的预算才......"
"五十万。"顾明川从楼梯口走下来，手里还攥着健身房的毛巾，"我刚给电视台前辈打完电话，他说金禧最近挖走了好几个婚庆圈的老牌策划。"
空气里飘着咖啡冷掉的苦。
林小满摸出马克笔在白板上画了个圈，圈里写着"急智话术"，圈外密密麻麻的箭头突然都指向那个红底公告。
"慌吗？"她转着笔，扫过一张张绷紧的脸。
小芳咬着嘴唇点头，小周抠着桌角，连总说"稳如老狗"的李明都推了推眼镜："他们的导师资源......"
"但咱们有王奶奶的煮鸡蛋。"顾明川突然插话。
所有人抬头看他，他指了指窗台上的保温桶——不知什么时候，王奶奶己经蹲在门口，正往桶里塞热乎乎的茶叶蛋，"上周社区调解会，王奶奶教咱们怎么用家长里短拉近距离；上上周金婚典礼，她翻出老相册给学员讲夫妻相处的梗。"
王奶奶抬头笑，脸上的皱纹像朵菊花："小满丫头昨天说缺点暖场小礼物，我让老姐妹儿们连夜纳了香包，艾草味的，防蚊虫！"
小杰突然举起手机："我刚发了条朋友圈——'想跟金牌司仪学救场？
先来领王奶奶牌茶叶蛋，吃完嘴比机关枪还溜！
'现在己经有三百多点赞了！"
林小满突然笑出声。
她抓起白板擦，"唰"地把红底公告的复印件擦掉，重新画了个更大的圈："三百万有三百万的玩法，咱们有——"
"王奶奶的香包！"小芳举手。
"小杰的弹幕式宣传！"小周跟着喊。
"还有顾老板的健身房教室！"李明推眼镜的动作都轻快了，"上周学员在那模拟商演，连空调故障都能编成'给品牌降降温，热度更持久'。"
顾明川勾着嘴角晃哑铃："明天去郊外拓展，谁要是在信任背摔环节喊'救命'，晚上请喝奶茶。"
拓展活动定在城郊的草坪。
顾明川租了顶大帐篷，地上摆着绑腿跑的绳子、蒙眼过障碍的道具，连王奶奶都系着鲜艳的丝巾来当裁判。
"预备——跑！"
小芳和小周绑着腿往前冲，刚迈出两步就摔进草堆。
小芳笑出眼泪："我左脚迈你右脚！"小周趴在地上喊："听林老师的！
急智救场第一步——先笑！"
那边顾明川正被蒙着眼睛过独木桥，李明在对面喊："往左！
再左！"他却往右歪，"啪"地掉进充气池，溅起的水花把王奶奶的香包都打湿了。
"这叫沉浸式体验！"顾明川抹着脸上的水，"主持时要是被浇了香槟，就得这么淡定！"
林小满坐在帐篷边，手里攥着王奶奶硬塞的茶叶蛋。
阳光穿过草叶洒在大家身上，小芳的笑声混着小周的喊叫声，连空气里都飘着青草和艾草香。
她突然想起系统刚觉醒那天，自己站在奶茶店后巷，手里端着洒了的奶茶，心想这日子怎么就过成了乱码。
现在再看——乱码里长出了花。
接下来的三天像上了发条。
王奶奶的香包堆了半间教室，每个上面都绣着"急智"两个字；小杰在短视频平台开了"主持急救小剧场"，用奶茶店的珍珠当道具，演"忘词时如何夸观众"的段子，播放量破了十万；顾明川把健身房的镜子全换成了提示板，学员换衣服都能看到"冷场救急：抛问题"的标语。
模拟演练那天，培训中心的灯从早亮到晚。
林小满站在最后排，看着学员小周模拟婚礼突降暴雨——他举着话筒说："老天爷怕咱们的爱情不够热烈，特意送场雨来浇灭所有犹豫！"
"好！"顾明川拍着大腿，"比上次进步了，上次你说'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
"那是因为王奶奶教我，要把坏事往团圆里说！"小周擦着汗，"她昨天还跟我说，她和老伴儿的初遇就是在雨里，现在想起来还甜呢。"
演练结束时，墙上的倒计时牌跳到了"3"。
林小满摸着王奶奶塞的最后一个茶叶蛋，蛋壳上还沾着线头——是香包上掉的。
"明天最后检查场地。"顾明川把哑铃收进健身包，"投影仪、话筒电池、香包数量，一个都不能漏。"
小芳翻着清单点头："学员的主持稿都背熟了，应急话术本每人三本。"
小杰举着手机冲过来："我刚刷到陈晓东的预告，他们的启动会定在咱们同一天！"
林小满把茶叶蛋塞进嘴里。
甜咸的汁水漫开，这次不是刺，是暖。
她看向窗外，晚霞把云层染成橘红色，像杯加满焦糖的奶茶。
"那就让他们看看。"她转身对团队笑，"什么叫——"
"急智救场，从来不怕硬茬！"所有人齐声喊。
倒计时牌的数字在夕阳里闪着光。
三天后，是骡子是马，该拉出来遛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