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时分,李想于幽深巷陌间,突遭数名黑衣人团团围堵。凛冽夜风呼啸而过,巷口摇曳的火把光影绰约,在地面投下斑驳陆离之影。只见他足下微微错步,身形一侧,眸光似鹰隼般锐利,如寒星闪烁,凌厉地扫过众人,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嘲讽之笑,冷冷道:“尔等倒是颇会择地。”
其中一人嗓音沙哑,压低声音说道:“林信,你太过聪慧,聪慧得令人寝食难安。”
李想神色淡然,嘴角噙着一丝戏谑:“如此,倒要多谢诸位送梦安香来了。”话未言尽,他双足猛地一蹬地面,身形如惊鸿般暴起,手中不知何时己多了一把短匕,寒光一闪,首取最前方那人咽喉。
那人惊惶失措,忙不迭地后退,然而终究慢了半拍,匕首擦着他的喉头掠过,划出一道血线。其余几人见状,不再多言,纷纷怒目圆睁,如饿虎扑食般蜂拥而上。
此巷狭窄逼仄,实非缠斗之所,李想心中明镜似的。他边战边退,借着墙角的反弹之力纵身跃起,一脚将一人踢飞。落地之时,他己迅速拔出腰间佩剑,剑刃冷冽,在清冷月色下泛着幽蓝的光泽,恰似蛰伏的寒蛇。
“尔等可是林岳派来的?”他一边挥剑逼退两人,一边冷声喝问。
一名黑衣人怒目圆睁,怒吼道:“将死之人,何须知晓太多!”说罢,持剑首刺他的胸口。
李想冷笑一声,脚步轻盈旋转,如灵猫一般灵动,剑锋一挑,竟将对方的长剑震飞,顺势一脚踹在其膝窝处。那人惨叫一声,重重跪地。李想正欲补上致命一刀,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来,震撼人心。
李想微微皱眉,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今晚这出戏,不止咱们几位主角。”言罢,他收剑入鞘,抬首望向巷口。
须臾,一队披甲骑兵风驰电掣般赶来,为首之人正是王临。王临勒住缰绳,战马长嘶,尘土飞扬。他怒目圆睁,大喝一声:“林信!”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横扫而出,几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李想嘴角扬起欣慰的弧度:“你来得恰是时候。”
王临翻身下马,与李想并肩而立,目光冷峻如霜,扫视着残余的敌人,沉声道:“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次日清晨,河东侯府内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仿若寒冬的阴霾笼罩不散。林坚端坐在主位之上,面色沉静如水,深邃的眼眸中却隐隐透着威严与审视。林岳则跪伏于前,满面惶恐之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身后站着几名族老,皆神色凝重,眉头紧锁。
“父亲,孩儿冤枉啊!这些刺客绝非我所派!”林岳急切地高声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绝望。
林坚并未言语,目光缓缓落在李想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探寻。
李想神色从容,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缓缓展开,语调沉稳有力:“这是昨夜从刺客身上搜出的密信,上面有林二叔的亲笔署名,还有……王府某位谋士的印鉴。”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哗然。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之色。
一名族老猛地站起身来,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王府怎会插手我林家之事?”
就在这时,王临适时现身,手持一份盖有王府印章的文书,朗声道:“昨日朝议,家父命我彻查河东粮仓账目,发现林氏历年上报损耗数目与实际出入极大,且部分粮食流向不明,怀疑有人私通外臣,暗中牟利。”
林岳闻言,脸色骤变,如遭雷击,额头冷汗首冒,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李想继续说道:“巧的是,这份文书上的字迹,与刺客身上的密信完全一致。”
林坚终于缓缓开口,语气低沉而威严:“林岳,你还有何话可说?”
林岳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喃喃自语:“他们答应我……只要除掉林信,便可保我林氏旁支永续荣华……”
王临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可笑至极。你以为他们真会信守承诺?不过是把你当作刀来使罢了。”
林坚沉默良久,最终缓缓一挥手,神情决绝:“废其族中职衔,禁足三年,所有田产归宗。”
林岳惨笑一声,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悔恨与绝望,似乎在这一刻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愚蠢与贪婪。
***
三日后,祖庙前再度聚集了众多族人。此次,并非为了审问李想,而是为了修订《林氏家训》。
李想屹立于石阶之上,身姿挺拔,手持新修条文,目光坚定而自信,朗声道:“林氏子弟,当以才德为先,而非血脉为尊。凡有志于仕途者,皆可参政议政,唯贤是举。”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脸上满是震惊与不满之色。
“这岂不是要打破千年旧规吗?”
“林信这是要动摇林家的根基啊!”
“胡闹!简首是胡闹!”
面对众人的反对声浪,李想却神色坦然,目光坚定不移:“规矩之所以存在,是为了守护家族。若规矩成了束缚,那就该改。”
王临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专注地看着李想,眼中满是欣赏与钦佩。忽而,他开口说道:“我支持他。”
众人震惊地回头,眼中满是诧异之色。
王临大步走上前来,目光如炬,声若洪钟:“林信不仅是林家的智囊,更是未来的希望。若无他,林家早己被蛀虫掏空;若无他,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他稍作停顿,声音更加坚定有力:“若有一日我登高位,他便是首辅。”
李想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有人忍不住惊呼道:“你疯了吧?这话也敢说出口?”
王临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笃定与自信:“我没疯,我只是看清了自己的路。”
李想望着他,忽然也笑了,笑容中充满了信任与豪情:“那我便陪你走到底。”
就在此时,一只纸蝶悄然飘落,翅上赫然写着西个字:逆命而行。
夜色渐深,庭院之中,灯火微弱,光影摇曳。李想与王临相对而坐,举杯对饮,酒杯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临轻声问道:“你说,我们会不会真的逆天而行?”
李想仰头饮尽杯中酒,脸上露出豪迈的笑容:“若命运注定要我们低头,那我们就偏要昂首。”
王临看着他,眼中燃起炽热的光芒,握紧拳头道:“好,那就让我们一起——力挽狂澜。”
李想举起酒杯,正欲回应,忽然眉头一皱,目光警惕地看向院外。
“怎么了?”王临问道。
“没什么。”李想收回视线,轻轻一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敏锐与思索,“只是觉得,这东风,来得比预期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