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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巷竹帘被风掀起一角，陈师姐的声音像沾了水的棉絮般渗进来：“那炉疗伤丹是赵执事特意给外门伤号炼的，火候还差小半个时辰……”
柳如烟蹲在灶前，拨弄火钳的手顿住。
她盯着竹帘上晃动的人影，嘴角慢慢——林婉儿这是要故技重施？
上回偷放血魂珠没成，这回改偷丹药栽赃了？
“小柳！”王大厨的粗嗓门炸响，“发什么呆？把案上那筐灵米搬到储物间去！”
她应了声，扛起竹筐时故意踉跄两步，筐沿擦过墙角的陶瓮。
“哗啦”一声，半瓮腌萝卜干泼了满地，陈师姐的脚步声陡然一滞。
柳如烟低头捡萝卜干，余光瞥见两道影子从后巷闪过——一个是陈师姐的月白裙角，另一个是林婉儿的青莲刺绣袖摆。
果然，半个时辰后，赵执事黑着脸冲进厨房。
他腰间的执法堂令牌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谁动了疗伤丹？”
陈师姐突然哭哭啼啼跪下来：“赵执事，我、我看见柳如烟往丹炉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她手指发颤，指向柳如烟脚边的炭灰，“她、她还把火灵炉埋在灶底……”
林婉儿适时扶住陈师姐，柔声道：“陈师妹莫急，许是看错了？如烟虽痴傻，可在厨房帮工这些日子，从不多手多脚的。”她转头看向柳如烟，眼尾微垂，“师妹，你说是不是？”
柳如烟蹲在地上，正把最后一块萝卜干捡进陶瓮。
她抬头时眨了眨眼睛，活像被吓傻的小兽：“我、我就添了柴……火灵炉是王大厨让我埋的，说要温着给大家煮灵米茶……”
“一派胡言！”赵执事大步走到灶前，用火钳扒开炭灰。
火灵炉还温着，可本该在丹房的疗伤丹炉却空了——丹炉内壁凝着几星焦黑，分明是被强行中断了火候。
林婉儿轻轻叹气：“或许……是如烟想讨执事欢心，却弄错了丹炉？她从前在演武场连引气都学不会，哪里分得清丹火的讲究。”她指尖绞着帕子，“不如请执法堂来查？若是误会，也好还师妹清白。”
“查！”赵执事冷着脸甩袖，“带她去执法堂。”
柳如烟被两个外门弟子架着走时，还在念叨：“我刚泡好的灵米茶还没喝完呢……王大厨说那灵米是西峰送来的，熬出来的茶甜丝丝的……”
执法堂的小队长听完陈师姐的指证，目光扫过柳如烟空洞的眼神，冷笑：“痴傻？我看是装的。关禁闭三日，什么时候招了什么时候放。”
禁闭室的门“吱呀”一声合上时，柳如烟的脚尖在青石板上轻轻点了点。
霉味混着潮湿的土腥气往鼻腔里钻，她摸着冰冷的石墙坐下，心里却乐开了花——系统面板上的恶意值正在疯狂跳动，林婉儿的怨恨、陈师姐的恐慌、赵执事的怀疑，像潮水般往她识海里涌。
“叮——检测到强恶意值，触发‘十倍返还’机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您己获得炼气一层圆满修为灌体。”
柳如烟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能清晰感觉到，原本滞涩的经脉突然畅通，丹田处涌起点点热流，像春溪破冰般往西肢百骸钻。
前世996加班时落的肩颈痛，此刻竟也跟着好了大半。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腕，憋住笑——这哪是坐牢？
分明是来升级的！
第二日凌晨，禁闭室的月光从透气窗漏进来，在地上铺了层银霜。
柳如烟刚合眼，系统提示音又响：“每日签到触发——当前地点：恶意集中地（特殊地点）。获得残破剑诀《碎星引》、聚灵玉一枚。”
她借着月光翻开泛黄的绢帛，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却能看清第一式“摘星”的口诀：“气引星芒，指破虚妄。”她摸着聚灵玉冰凉的触感，突然笑出声——这玩意儿能聚灵气，正好配合火灵炉炼丹。
等出去了，她可以在厨房角落摆个小丹炉，给外门弟子炼聚气丹，一颗收五块灵石……
“这丫头又在自言自语。”门外传来张嬷嬷的嘀咕，“怕是真疯了，大半夜笑什么呢。”
柳如烟立刻捂住嘴，挤着眼睛学傻子哼哼：“月亮圆，饼儿甜……”等张嬷嬷的脚步声走远，她又掏出《碎星引》，指尖轻轻划过绢帛——这玩意儿以后能当宝贝藏着，等需要立威的时候拿出来，说自己得了隐世传承，看那些瞧不起她的人还敢不敢说她是废灵根！
第三日晌午，禁闭室的门被踹开。
执法小队长黑着脸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哭哭啼啼的陈师姐：“说！谁指使你栽赃的？”
陈师姐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眼泪砸在青石板上：“是、是林师姐……她拿我弟弟在杂役处当差的名额威胁我……说要是不指证柳如烟，就把我弟弟赶下山……”
柳如烟蹲在墙角，摸着被露水打湿的裤脚，嘴角悄悄往上翘。
“柳如烟，你无罪了。”执法小队长甩给她一块洗尘符，“下次再被冤枉，记得喊冤。”他转头瞪向林婉儿，“林师姐，执法堂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栽赃同门该当何罪？”
林婉儿的脸白得像张纸。
她望着陈师姐颤抖的肩膀，又看向柳如烟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想起那日厨房，柳如烟举着“驱虫珠”证明时的笑——原来从一开始，这丫头就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谢执事。”柳如烟把洗尘符往脸上一贴，霉味瞬间散了个干净。
她伸了个懒腰，发梢扫过林婉儿的衣角，“我就说嘛，我就是个爱吃爱睡的傻子，哪会偷丹药呀？”
林婉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柳如烟蹦蹦跳跳往外走的背影，喉间像塞了团烧红的炭——明明是她设的局，怎么每次都让这丫头占了便宜？
回厨房的路上，柳如烟绕到后山的竹林里。
她摸出《碎星引》，按照口诀引动灵气。
指尖刚触到空气，一道微弱的星光轨迹突然闪现，像萤火虫尾巴上的光，转瞬即逝。
她眯起眼睛笑了——等他们发现，那个连引气都学不会的废灵根，其实能画出星芒的时候……
就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