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今天这顿打是替岛上那些被你坑过的兄弟姐妹讨债!”
“你敢动我……我……咳咳……”
王强被按着打得爬不起来,只能一边咳嗽一边哀嚎。
他这副德行,不但没引起同情,反倒让众人心头那股窝火有了出气口。
赵宏征这时也懒得再看他那张猪肝脸,甩了甩手腕,冷冷道:“行了二虎,别打死了,这玩意儿贱命一条,留着还有点用。”
张二虎喘着粗气收了拳,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沙子,吐口唾沫:“呸,打得老子手都酸了,便宜他了。”
王强哼哼唧唧躺那儿,脸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鼻孔还冒着血泡。
“赵哥……哥……”他嗫嚅着,满脸是懵,“我知道错了……你们消消气……咱……咱有话好好说……”
“现在知道说话了?”赵宏征走过去,弯下腰,一只手拎着王强衣领把他提溜起来,“刚才谁在那儿喊要去公社举报我们‘搞小团体、欺压同志’?”
王强哆嗦着,“哥……哥,那……那不是一时气话嘛……”
“气话?”
赵宏征眯起眼睛,“你这‘气话’,可影响我们心情大了。”
“你说,咱们为了让你活着,现在连粮都省着吃,还得跟你耗口水,搭人手搭精力搭心情——你说这情绪损失费,怎么算?”
王强脸上的血和泪混一起,听见这话首打摆子:“哥……哥我真没钱啊……”
“没钱?”张二虎立马不乐意了,“那你刚才嚷嚷要回去告状的劲头哪去了?”
“咋?告状你有劲,赔钱你没钱?”
“不是……不是……”王强哆嗦得快说不出话,“我……我是真没钱了……身上就几十块……”
“几十?”赵宏征一挑眉,“老子没记错,你上岛前还从食杂铺拿了两百块钱的兑换券,准备回来换成粮票,你当我们眼睛都是玻璃球子啊?”
“那……那是我留着回家给我娘看病的……”
“哦?你娘病了?”
赵宏征一脸讽刺,“你还有脸说‘娘’?”
“你干的那点破事儿,搁咱们鼓沙岛,狗都比你有良心!”
王强低着头,不敢出声。
“行了,不废话。”
赵宏征一挥手,冷声道:“二百块,马上拿出来。”
“哥,真没有了啊!”王强快哭了,“要不给我几天时间,我下岛再给您补上成不成?”
“你当咱这是供销社赊账呢?”张二虎又要动手。
“等等。”赵宏征摆了摆手,“行啊,真没钱?”
“那就写欠条。”
“写……写啥?”
“写你欠我赵宏征二百块精神损失费,落款署名,画押。”他眯着眼,“我还怕你回去赖账,给你记得清清楚楚。”
王强脸都白了:“哥,真不用这么……这么较真吧?都是一个队的……”
“闭嘴!”赵宏征声音一冷,“你这德行也配跟我一个队?不写是吧?”
“我就说写!”王强赶忙点头,“写!写写写!”
“那就写!”张二虎转身要去拿火堆边的旧麻纸。
“等等。”赵宏征看了眼乌云压顶的天,“雨太湿,纸能用个屁。”
“那……那咋办啊……”王强快哭了。
“刻石头。”
“啥?”
“拿刀刻石头。”赵宏征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不然你回去一赖账,我们没证据。”
张二虎一拍大腿:“对啊哥,这主意绝了!”
说罢他就抄起那把砍椰壳的小刀,“来,强子哥,这块石头平,最适合刻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