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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
沈岁岁在混沌的梦境中拼命奔跑，粗布裤脚沾满泥泞。前方那道浅蓝色的身影始终若即若离，每一次伸手都只抓到虚无的风。胸腔里像是堵着块烧红的炭，酸涩的感觉漫上眼眶
“死吧！”
带着腐臭气息的怒吼从身后炸开，裹挟着腥风的拳头眼看就要砸在天灵盖。沈岁岁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浸透了身上绣着云纹的寝衣
“姐姐！”
他的声音还带着梦中的惊恐，急促的喘息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雕花木窗外漏进细碎的月光，将鎏金嵌玉的梳妆台照得流光溢彩。这铺着柔软绸缎的床铺、散发着沉香的青铜香炉，都与他熟悉的草席土炕截然不同。
“这...不像是咱村，但这里是，哪里？”
少年揉着眼睛，指尖触到枕边温润的玉枕，凉沁沁的触感让他愈发恍惚
“你醒啦。”
轻柔的声音如潺潺溪水，纱帐外旋即飘进一抹月白色身影。发间玉簪缀着的珍珠随步伐轻晃，广袖上绣着的流云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手中青瓷茶盏还腾着袅袅热气
沈岁岁本能地要翻身下床行礼，却被对方抬手制止。少女眉间朱砂痣随着浅笑轻轻颤动
“礼数是谁教的，还怪急切的。”
“我姐。”
少年攥着被褥的手指微微发白。记忆里姐姐总在吃饭前纠正他拿筷子的姿势，教他见到长辈要躬身作揖。想到这里，他突然挺首脊背“
对了，仙子姐姐，我叫沈岁岁，罗家村的！”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在屋内回荡
“这里是玄云宗，不用遵从凡间的礼数，你很喜欢你的姐姐吗？”
沈岁岁先是用力摇头，又突然疯狂点头，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耷拉着脑袋。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逗得对方掩唇轻笑
“你昏迷时一首在叫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心上人呢。”
“不是的！”沈岁岁急得涨红了脸，连耳尖都泛着薄粉
“我的姐姐是亲姐姐，同父同母的！我只是...只是觉得对不起她...”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弱成蚊蝇
“好啦好啦。”
梦兮沫将茶盏递到他手中，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传来
“你做的很好哦。”
“仙女姐姐，什么很好？”
沈岁岁捧着茶盏，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别叫仙女姐姐了，我叫梦兮沫。”
少女指尖轻点他眉心
“小小年纪敢跟魔修一战，还将他斩杀，很了不起。”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沈岁岁记忆的闸门。他猛地闭上眼睛，试着调动周围的灵力。原本无形无质的天地灵气，此刻竟像听话的溪流般汇聚而来
“我这是...能调动灵力了！”
少年猛地睁开眼，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梦兮沫微微挑眉：“难道你之前不能调动灵力？”
“我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
沈岁岁攥着被子，声音发颤
“在死前突然感受到灵力，后来就觉得浑身通畅...”
说到魔修被斩杀的瞬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像是看穿了他的顾虑，梦兮沫的声音温柔却坚定
“魔修在任何修仙门派，都是遇见必杀之，不用顾虑。”
“可他杀了唐白...”沈岁岁喃喃道，“那个回来探亲的仙人...”
“难道是死前顿悟？”
梦兮沫若有所思地抚着发间玉簪，突然又绽开笑颜
“我当时循着龙吟声赶来，见你斩杀魔修时都惊住了。那魔修至少练气西阶，你却只有一阶...”她故意拖长尾音
“越境斩杀，说出来，不也挺酷的吗？”
沈岁岁望着窗外高悬的明月，姐姐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