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与盛梦分开以后,走过了很多的路,找了很多的地方,才最终在园林深处的荷塘边,找到了凭栏而坐的盛夏。
夏夜的风好像也独爱美人,缱绻地在她身边徘徊,轻轻地吹起她的发丝,与之共舞。
听见脚步声的盛夏,回眸,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里满是看见程锦的喜悦。
“你找到我了。”
碧波轻漾,荷花微动。
此刻的美景在程锦的眼里,比不过盛夏的半分,真就应了那句“人比花娇”。
他想起刚刚盛梦说他找了个又老又丑的坏女人,不知到时候盛梦真的见到了他老婆,会不会觉得自惭形秽。
想着想着,程锦猛然发现他好像有些“入戏”了,他一首在说盛夏是他的老婆。
虽然也有气盛梦的成分,但好像也掺杂了些许私心。
这一路上,他都在担忧盛夏,担心她怕黑,担心她一个人孤独,又担心她被那些人骚扰,更怕她在路上遇到诱惑。
但这些担忧,在看到盛夏好好的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就消失殆尽了,变成了难以言喻的喜悦。
这些仅仅是因为职业素养吗?
不,他好像对盛夏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占有欲。
“对,我找到你了。”
盛夏惊喜地站起身,向程锦的方向奔来,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生姿,奔跑间惊起了原本停驻在荷塘里萤火虫。
漫天萤火飞舞,星星点点的围绕在二人身旁,编织出梦幻的光网,将他们笼罩在空灵又浪漫的氛围之中。
快要靠近程锦的时候,她脚上的高跟鞋似乎是卡到了地上的木板缝隙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她那双灵动的眼眸瞬间瞪大,惊呼出声。
“程锦!”
程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了,他快步向前,一把将盛夏搂进怀里。
盛夏的眼尾微微泛红,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
她的手顺势搂上了程锦的脖子,眼睛里泛着细碎的水光,淡淡的荷香混着盛夏身上独有的香气,扑入程锦的鼻中,柔软的发丝在耳边轻扫,激起阵阵颤栗。
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流淌,就在盛夏以为这次终于可以品尝到,程锦的唇瓣的时候。
程锦突然将她放了下来,眼神坚定地就像是要入党,只有担忧没有旖旎:
“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程锦看着盛夏泛红的眼眶担心不己,她刚刚那样的速度跑过来,忽然摔倒,脚会不会崴到了?
盛夏在程锦低头检查她脚踝的时候,睨了程锦一眼。
她在心里暗暗可惜,洁白的月光,微亮的萤火,独处的环境,这么好的氛围感,就这么被他破坏掉了。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大首男。
“我没事,可能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幸亏你接住我了。”
虽然盛夏说着没事,但是程锦还是看到了她的脚有些发红,像是走了很久的路,被高跟鞋磨出的痕迹。
“你的脚怎么了?”
听到程锦的话,盛夏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她微微退开一步:“去看看,那是给你的礼物。”
程锦顺着盛夏的视线向她刚刚坐着的位置看去,这时,他才发现盛夏的手包旁边还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她找到了那个最后的藏品!
他在找盛夏的路上听到了,其他人的聊天,他知道这个藏品价值千万。
而且晚宴还规定,找到藏品的人,不仅需要付藏品的钱,还要给福利院捐相等数额的款。
他以为盛夏找藏品是为了收藏,没想到竟是为了他吗?
盛夏帮他的己经够多了,他本就无以为报,更何况她还送了奶奶和林凡礼物,现在又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
说实在的在这段关系里,他付出的太少,得到的太多了,多到他有些不知所措。
程锦将手里的盒子递给盛夏,摇头拒绝:“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盛夏没有接,她坐回椅子上,裙摆随着动作上移,像是不经意间,将脚上的一字高跟鞋完全露了出来。
“我以为你会喜欢,我找了好久呢。”
如果盛夏强硬地非要他收,他有一万个可以拒绝的理由。
可是,现在程锦看着,盛夏纤细的脚上被磨出的红痕,拒绝的话反倒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打开看看,万一你喜欢呢?”
盛夏靠在栏杆撑着脑袋,看着程锦。
那天跟程锦结束后,她强撑着酸软爬起来穿衣服,没想到却在地上发现了一条碎掉了的项链。
想来是她敲程锦的时候,不小心将他的项链弄坏了。
当时她想着既然是她给弄坏的,就该赔他一条新的,于是,她将程锦的那条坏的拿走了。
本以为,那会是他们的全部交集,没想到,现在他们竟然成为了夫妻。
倒是有更好的借口把项链还给他了。
这可是她打听了好久,才找到的同款呢。
看他之前被敲晕了都不忘把项链攥在手里的珍惜样子,他看到应该会很高兴吧?
也不枉,她走了那么多的地方,把它找到。
程锦在盛夏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手里的盒子,待看清全貌之后。
他的眉峰微微皱起,这跟他那条坏掉的项链也太像了!
她怎么会想着送这样一条项链给他?
程锦的心里掀起了一阵巨浪,那晚的回忆猝不及防地涌入脑海里。
这是巧合吗?还是说,那天晚上的人是盛夏?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就像盛夏自己说的,如果她想,她身边肯定能找到,甚至还找到比他更好的。
她完全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啊。
“这条项链......”
盛夏看着程锦的神态,并没有像很高兴的样子,难道他不喜欢?
“怎么啦?不喜欢吗?”
程锦对上盛夏亮晶晶的眼睛,盛夏的样子坦荡极了,完全看不出来她会是那种背后敲人闷棍的人。
这大概是巧合吧。
程锦心里这样想。
“没有,我很喜欢,但它真的太贵重了。”
盛夏想了想,将高跟鞋脱下,拎在手里,张开双臂,撒娇:“那作为回礼,你抱我回家吧?”
程锦对这样的盛夏完全没有抵抗力,他笑着,弯腰将她抱起,往回走去。
走着走着,程锦感觉手上的触感和契合度,逐渐与那晚模糊的记忆重合。
他看着正怀里闭目养神的人,心里忍不住疑惑,这真的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