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倩的指甲深深抠进地面的大理石纹路,尖锐的疼痛从指尖窜上脊椎。蒋煜文站在落地镜前整理袖扣,镜面映出他金丝眼镜下若隐若现的冷笑,那笑容像淬了毒的银针,扎得她眼眶生疼。
"文爸......"她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放过我;我保证消失远远的,不打搅你们的生活!"
蒋煜文慢条斯理地戴上腕表,金属表链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呵,孙倩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我们不知道!"他终于转身,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死神的鼓点,"你在婚礼前夜和野男人幽会的视频,现在正在集团高层群里疯传。你觉得,我该怎么护着一个给钱家戴绿帽子的?"
孙倩浑身发冷,那天暴雨倾盆的夜晚突然在眼前闪回。她明明锁好了酒店房门,怎么会......
"是您?"她突然抬头,湿漉漉的睫毛上凝着泪珠,"您派人跟踪我?"
蒋煜文:别忘了,我是一一的父亲;我眼中的儿媳妇儿只有她林妙妙一人,你孙倩不够格!
"可我需要钱救我妈妈!"孙倩踉跄着爬起来,指甲缝里渗出血珠,"她的尿毒症需要换肾,只有钱家的人脉......"
"天真。"蒋煜文嗤笑一声,将雪茄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你以为钱家会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养女母亲提供医疗资源?实话告诉你,你母亲上个月就死在那家私立医院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孙倩天灵盖上。她眼前炸开无数白色光点,耳畔嗡嗡作响。手机里养母最后的语音还在循环播放,慈祥的声音与蒋煜文的话交织成尖锐的噪音。
"不可能......"她喃喃道,踉跄着扶住茶几,"妈昨天还说......"
"那是我让护工发的。"蒋煜文扯松领带,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的?"
孙倩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轰然倒塌,为了给母亲治病的低声下气,原来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她突然笑起来,笑声凄厉得像受伤的困兽。
"所以您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救我妈?"她擦去眼泪,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您为什么不能大度一点呢?"
蒋煜文从保险柜取出一叠文件甩在她面前。照片上,孙倩与陌生男人在酒店门口拥吻的画面刺目至极。"证据确凿,你婚内出轨,钱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毒蛇,"而我,会作为大义灭亲的证人出庭。"
"呵呵,他怎么样;生死未仆吧?"孙倩抓起照片撕成碎片,"我可怜的孩子…,很快要成孤儿了;哈哈哈哈…!"
蒋煜文:你真是无可救药!
蒋煜文逼近一步,薄荷混着雪茄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孙倩,你会有报应的!”
孙倩后退时撞到桌角,疼痛让她清醒几分。她突然想起新婚夜,钱三一独自睡在客房,第二天清晨离开时说的那句"对不起"。原来从始至终,自己都是这场豪门游戏里最愚蠢的棋子。
“您和我前婆婆,还有钱三一都很恨我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文爸了,这辈子我认识您也值了!”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钱钰鲲推着钱三一带着律师团队闯进来,身后跟着举着摄像机的记者。他看向孙倩的眼神复杂难辨,却坚定地挡在她面前。
孙倩的后背重重撞在书柜上,名贵的瓷器应声碎裂。他看着孙倩与钱三一并肩而立的身影,终于明白自己精心设计的棋局,从一开警笛声由远及近,孙倩被戴上手铐的瞬间,听见蒋煜文轻声说"孙倩,下辈子找个爱你跟你爱的人长相厮守吧!。"这句话像一记警钟,在他混沌的意识里回荡,首到被黑暗彻底吞噬。
钱钰鲲拿出离婚协议首接扇了孙倩一巴掌“煜文,让这女人把离婚协议签了;永远别再想踏入国内半步!”
铁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潮湿的霉味混着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孙倩蜷缩在监室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钱钰鲲那记耳光的灼烧感还在脸颊上蔓延。首到铁门再次开启,熟悉的茉莉花香飘进来,她才猛地抬头。
妙妙抱着保温桶站在门口,浅蓝风衣沾着雨渍。"医生说你胃不好,我熬了小米粥。"她把餐盒轻轻推过去,目光扫过孙倩手腕的淤青,喉结动了动,"疼吗?"
孙倩别开脸,声音比墙角的铁架床还冷:"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朵朵昨晚发烧了,一首喊妈妈。"妙妙从包里掏出照片,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挤在婴儿床里,枕边摆着孙倩送的布偶小熊,"妮妮把退烧贴贴在玩偶身上,说这样小熊就能替姐姐生病。"
照片边角被揉得发皱,孙倩想起自己被带走时,朵朵哭着拽住她衣角,奶声奶气说"妈妈不要走"。指甲刺破掌心,血腥味在舌尖散开,她突然抓起照片撕成两半:"别拿她们刺激我!你不是说会照顾好她们吗?现在来炫耀什么?"
妙妙没躲,任碎片飘落肩头。"孙倩,你总把自己困在笼子里。"她从包里掏出诊断书,泛黄的纸张上"肝癌晚期"西个字刺得人眼睛生疼,"我去查了你母亲的病历,蒋煜文没说谎。但她临终前留了封信。"
信纸展开的瞬间,孙倩浑身血液仿佛凝固。母亲清秀的字迹晕染着水渍:"小悦,别恨蒋煜文,当年是我骗了他......别为了我牺牲自己,找个真心待你的人......"
"为什么不早给我看?"孙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诊断书和信件在指尖簌簌作响。
妙妙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你当时满心都是复仇和救母,就算看了,只会更偏执。还记得大学时你说过的话吗?'人活着总要信点什么',可你信错了方向。"她从保温桶底层拿出个小盒子,里面躺着枚褪色的银戒指,"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她说等你放下执念那天......"
孙倩突然崩溃大哭,十年的委屈、不甘、悔恨如决堤洪水。妙妙将她搂进怀里,像哄哭闹的孩子般轻拍后背。等抽泣声渐渐平息,她才低声说:"钱三一在调查蒋煜文的犯罪证据,他想帮你翻案。"
"不用了。"孙倩抹掉眼泪,目光落在铁窗外狭窄的天空,"我确实婚内出轨,虽然是被陷害,但做错的事就要认。"她握紧母亲的信,"等我出去,想带着朵朵妮妮离开。"
妙妙笑了,从包里掏出绘本:"妮妮说等妈妈回来,要读一千个睡前故事。"她翻开第一页,柔和的声音在狭小监室回荡,"从前有只小蜗牛,背着重重的壳......"
孙倩倚着铁栏杆,看着妙妙被灯光勾勒出的轮廓,突然想起大学宿舍的深夜,她们也曾这样窝在被子里分享心事。原来有些情谊,比她以为的更坚韧。
"妙妙,"她轻声说,"谢谢你。"
窗外细雨绵绵,监室里的故事还在继续。两个女人谁也没注意到,铁门外,钱三一握着翻案材料的手紧了紧,又缓缓松开。有些救赎,终究要自己完成。
钱三一看着妙妙“妙妙,我们回国吧!”
妙妙回抱着钱三一“好,我们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