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贝齿狠狠地落在她的唇瓣处,就像是蓄意报复般的咬下。
腥咸的血味儿弥漫在楚玉瑶的鼻腔前,她吃痛的唏嘘一声,微微蹙起柳眉:“你……”
若换做以前,她定然是要脱口而出,问问萧景珩是不是属狗的!
可现在不一样,他们二人之间身份地位悬殊。
不仅如此。
她也不想让萧景珩看穿自己的身份。
他蓦地起身,居高临下般单手撑着软塌,幽幽的打量着楚玉瑶,“ 我什么?你不是说,你不是楚玉瑶,只是朕的懿嫔?”
楚玉瑶心思一沉,她紧闭着眼眸。
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了手臂,企图像之前那般开溜。
不过,似乎这次萧景珩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他反手一把揽上了楚玉瑶的腰:“不心虚,慌什么?”
“嫔妾入宫仓促,并未习得如何照拂陛下,唯恐惊扰圣驾,不妨陛下还是请回吧!”
楚玉瑶干脆利落的拒绝,不带半分犹豫。
她向后退了一步,柳眉紧蹙成一道川字纹。
二人面面相觑之际,萧景珩更是上前一步,幽幽开口:“你三岁那年,是你我二人初相逢,宫宴上,你偷偷离席去往御花园捕鱼,不慎落水,是我救了你,五岁你要我陪你一起爬树,在树上你一脚将我踹下来……”
他柔声细语,一句一顿,就像是一把无刃却又锋利的弯刀,狠狠地剜入了楚玉瑶的心窝。
隐隐作痛!
哪怕时隔多年,他也依旧能够记得那么清晰。
“你与我成婚的那一夜,我曾允诺你,今生今世会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求来世,但求今朝,对不起,瑶儿是我食言了,但那一夜,真的不是我故意……”
萧景珩如今百口莫辩。
因为他也知晓,温雨柔腹中怀着的孩子是真。
他们两人曾经翻云覆雨也是真!
楚玉瑶心痛的快要窒息,却依旧强装着淡定自若:“陛下,嫔妾早就说过,其实嫔妾的身份到底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让陛下解忧,若陛下觉得同嫔妾倾诉这些能够让你心情愉悦,嫔妾愿意洗耳恭听。”
“这十年来,我从未间断过找你,若不是为了找寻你的踪迹,如今我也不可能登基为帝!”
萧景珩的话,掷地有声。
却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敲门声。
王喜战战兢兢开口,小声说道:“陛下,娘娘,不好了,锦绣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公主今日又吐血了。”
楚玉瑶当即站起身来,快步朝着门口走去,“怎会又吐血?难不成御医院的那帮御医全部都是酒囊饭桶!”
医治了那么久,不该与微没有半分回转的。
这件事属实是太过古怪了些。
男人幽幽冷眸凝聚在楚玉瑶的身上,仅凭着她这样一个举动,便已然觉察到了端倪。
她还要不承认?
可不管她再能如何狡辩,关切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若她不是楚玉瑶,又从何解释,她待与微这样关心!
萧景珩快步随着楚玉瑶的步伐走出门去,低声对她嘱咐一句:“你带走嬷嬷的那件事,还有中秋宫宴,这些都不用你劳心费神去解决,有我在,没人能够动得了你分毫。”
“那嫔妾便多谢陛下抬爱了。”
楚玉瑶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幽幽说了一句。
二人面面相觑对视着,那一瞬,萧景珩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黯然。
她能够感受着,眼前的男人站在这,像是快要碎掉一般……
明明他可是令内外朝臣闻风丧胆的冷面修罗!
是执掌江山的君主!
“瑶儿,我会向你证明的。”
萧景珩企图抬起手去挽起她的手,见着楚玉瑶迈开步子朝外走去。
他停滞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顿。
他注视着那一抹渐行渐远的倩影,心中流淌过一抹仿徨和不安。
尽管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已经回来了,可是却又莫名的让他有一种感觉,只觉得,他这一次若是失去了楚玉瑶,会是真正的,一辈子!
楚玉瑶随着夏盏一起,疾步匆匆的朝着锦绣宫走去。
沿途路上,夏盏小心翼翼的将手里捏着的丝帕递给了楚玉瑶:“小姐,您看这个。”
这是她托人从公主那弄来的,公主今日呕的血是黑褐色的。
楚玉瑶仅是瞥了一眼,便觉察出女儿的异状。
可若说有人对她的女儿下了毒,这又是在什么地方做的手脚?
难题萦绕在她的心头,不禁让她的脑子里乱做成一团麻绳,解不开,也挥之不去。
还未等着楚玉瑶一只脚踏进宫门,不远处就响起一道女声——
“娘娘,娘娘请留步!”
宫女扑通跪倒在地,哭的肝肠寸断般,一句一顿道:“先前娘娘来了一趟,公主便病成这般,又是呕血,又是狂咳不止,娘娘来我们锦绣宫,若是万一公主有个什么好歹,您也担待不起,我们锦绣宫也说不清……”
“是啊,懿嫔娘娘,求求您就放过我们文妃娘娘和公主吧,公主自幼时起便没了母亲,她可怜的,被文妃娘娘抚养长大,就念及她年幼失母,莫要同一个孩童斤斤计较了。”
这些宫婢们的话,换做任何一个人听来,都不免要多想。
甚至要怀疑,公主病重一事,是否真的和楚玉瑶有着密切关联。
尾随其后入门来的萧景珩身上焕发着冷肃煞气,他抬眸扫视了一眼四周:“这么喜欢跪,索性就从现在起,在锦绣宫门外,跪到死为止!”
一道冷厉的男声落下。
所有人都不免战栗,浑身抖如筛糠般。
他们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谁不知晓陛下发威是何等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