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仿佛被撕裂重组,苏界临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不在那个坍塌的客厅,而是悬浮在一片无尽的纯白空间中。
伤口的疼痛感还在,但被一层温润的能量包裹着,无法真正爆发出来。
“星月!我的妹妹在哪里!”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被阿波菲斯抓走的妹妹,他朝着空无一物的西周大喊,声音却像是被这片白色吞噬,没有半点回音。
一道由万千声音重叠在一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首接响起。
“她被带走了,去了一个以你目前的力量,无法触及的地方。”
苏界临猛地转身,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却什么也没看到,他攥紧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响声。
“你就是那团白光?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快送我回去!我要去救她!”
“回去?回到那个废墟里,然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吗?”白光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或者,你认为凭你现在的状态,能从那两个可怕的家伙手中,夺回你妹妹?”
一连串的质问像冰冷的尖刀,扎进苏界临的心脏。
他愣住了。
是啊,自己能做什么?道具剑碎了,身体破破烂烂,连站起来都费劲,追上去?不过是再死一次。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像一只大手扼住了他咽喉,让他几乎窒息。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走星月?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苏界临的喊声里带着一丝颤抖。
“普通?”白光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波澜,“苏界临,你对这个世界,对你的妹妹,甚至对你自己,都一无所知。”
白光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宏大的信息流首接涌入他的脑海。
这个世界蓝星,并非表面那么和平,不知何时出现的“次元裂缝”,如同星球的伤口,从中泄露出名为“低语”的污染。
无数生物在低语中异化、狂暴,成为只知毁灭的怪物。
而各个国家则依靠觉醒的异能者,建立起巨大的壁垒城市,勉强维持着人类的文明,国与国之间,为了争夺稀有的未污染资源,同样战争不断。
“黯星组织,阿波菲斯和伊卡洛斯所属的势力,他们信奉毁灭与进化,认为‘低语’是神赐的筛选,只有最强者才能活下来,他们的目的,是主动迎接并扩大污染,吞并整个蓝星。”
苏界临强忍着脑袋的胀痛,抓住了关键点:“这跟星月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的妹妹,苏星月,她的能力非常特殊,她是所有次元‘善意’的汇集体,是‘低语’这种终极负面能量的天然克星。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净化,对黯星组织来说,她是必须铲除的‘异端’,而对挣扎求生的人类来说,她是行走的神迹,是唯一的希望。”
“所以,他们抓走她,是为了……杀了她?”苏界临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或许是净化她,让她也成为‘黯星’的一员,又或者,将她作为祭品,开启一道无法挽回的,连通‘污染之源’的终极裂缝。”白光的声音平静地陈述着一个又一个残酷的可能性。
“别说了!”苏界临痛苦地捂住头,“我要怎么做?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她!你把我带来这里,给了我希望,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办法,就是你自己。”白光回答,“我赋予你‘次元模仿者’的能力,你可以通过模仿、理解、共情万千次元中那些强大存在的人物,来使用他们的能力。”
“模仿?”
“对,模仿,从他们的动作,到他们的语言,最终,是他们那颗强大而不动摇的‘心’。
当你与他们达成灵魂层面的共鸣时,你便能借用那份跨越次元的伟力。”
纯白的空间中,开始浮现出无数光影,手持巨剑的佣兵,吟唱咒语的法师,身穿高科技战甲的战士,御剑飞行的仙人……
苏界临看到了无数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现在,进行你的第一次模仿。”白光的声音引导着他,“选择一个你最熟悉,最能理解,其战斗理由也与你最为相近的角色,这将是你踏上这条道路的第一步。”
苏界临的脑海中毫不犹豫地浮现出一个身影。
一个背着木箱,额头有疤,耳戴日轮花纸耳饰的少年。
为了让变成鬼的妹妹变回人类,他毅然决然地握起了刀。
“灶门炭治郎。”苏界临吐出这个名字。
“很好的选择,一个为了守护家人,愿意付出一切的温柔灵魂。”白光赞同道,“那么,开始吧!回忆他的动作,感受他的呼吸,想象自己就是他!”
苏界临闭上眼睛,脑海中疯狂回放着炭治郎挥刀的每一个画面。
那独特的,如同水流般绵长而坚韧的呼吸法。
他学着记忆中的样子,调整呼吸的节奏,放空心神。
“水之呼吸……”
他伸出手,一柄由光芒构成的武士刀在他手中凝聚成型。
他摆出起手式,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仿佛练习了千百遍。
“很好,动作很标准,但…你的心呢?”白光的声音适时响起。
心?
苏界临的心中此刻只有焦躁,愤怒,还有对妹妹安危的不安!伊卡洛斯那残忍的笑,阿波菲斯带走妹妹时那句“再见了”,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无法平静!
他只想把那两个混蛋碎尸万段!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斩击!”
他猛地向前挥刀,划出一道凌厉的横斩。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想象中澎湃的水流,没有斩裂空气的威力,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带起。
那只是一个……空有架势的挥刀动作。
“为什么?”苏界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再来!水之呼吸·贰之型·水车!”
他跃起,身体在空中翻转,带动光刀划出一个完美的圆。
结果,还是一样。
他就像一个在舞台上表演的拙劣演员,动作滑稽而无力。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动作没有错!呼吸也没有错!”他朝着虚空咆哮。
“动作和呼吸,只是‘形’,而驱动这一切的,是‘心’。”白光的声音一针见血。
“灶门炭治郎的刀,是守护之刀,他的水之呼吸,是饱含着对生命的温柔与敬意,才能斩断悲伤的连锁,而你呢?”
“你的心里,没有平静的水面,只有因为愤怒和仇恨而沸腾的岩浆,你的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杀意和毁灭的欲望。”
“我……”苏界临哑口无言。
温柔?敬意?
他现在只想杀戮!
他只想把那两个伤害了他家人的混蛋,连同那个什么黯星组织,全部毁灭!
“我做不到!”他痛苦地嘶吼,“我没办法像他那样温柔!我妹妹被抓走了!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随着情绪的剧烈波动,他身上的伤口再次传来剧痛,精神上的巨大消耗让他眼前一黑,手中的光刀也随之溃散。
他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地喘息着,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连唯一的机会都抓不住,自己果然……是个废物。
“我明白了。”
就在苏界临即将被自我怀疑击垮时,白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现在无法成为他,温柔的‘水’目前无法在你的心中流淌。”
“但是,愤怒,是另一种力量最好的食粮。”
“既然无法成为包容一切的水……”
白光的声音顿了顿。
“……那就试试,成为燃尽一切的‘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