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他抱着颜姐，感觉怀里的人温软得不可思议，像是抱着一团云，却又那么真实，带着活生生的体温和心跳。
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那股混合着洗发水清香和她独有体香的气息，比世界上任何一种香水都要迷人，让他瞬间上了头。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紧到颜婉蓉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喂，要勒死我了。”
叶俊深这才如梦初醒般，稍微松开了些力道，却没有放开她，只是换了个姿势，让她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
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耳廓和精致的侧脸，心里那股狂喜依旧没有平复，反而像文火慢炖的汤，咕噜咕噜地冒着泡，越来越浓郁。
“颜姐，”他把嘴唇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颜婉蓉明知故问，故意不去看他，脸颊却更烫了。
她能感觉到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自己的耳朵，带起一阵细密的、让人头皮发麻的痒。
“就刚才那句。”他耍赖，像个没吃到糖的小孩，在她耳边磨蹭。
“不说。”颜婉蓉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心里却甜得一塌糊涂。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比她小六岁的男孩子，产生这种近乎纵容的宠溺。
“说嘛，颜姐，求你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那股少年人特有的、清朗的嗓音，此刻被压得又低又磁，像是在她心上轻轻地挠。
颜婉蓉被他磨得没办法，心里那点矜持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
她偏过头，对上他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期待、欢喜，还有毫不掩饰的、滚烫的爱意。
她看着他，心跳漏了一拍，鬼使神差地，她微微抬起头，主动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这个吻，轻得像羽毛拂过，却让叶俊深瞬间僵住。
他愣愣地看着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颜婉蓉被他这副傻样逗笑了，她眼波流转，带着一丝狡黠和媚意，也学着他的样子，将嘴唇凑到他耳边，用气声轻声道：“听见了么？我说，叶同学，你再不睡觉，颜老师要扣你学分了哦。”
她故意又把“老师”这个称呼搬了出来，但此刻，这个称呼非但没有了之前的疏离，反而带上了一层调情的色彩，像是一种独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心照不宣的情趣。
叶俊深的心脏被她这一下撩拨得差点停摆。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这个女人，平时看着端庄得体，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怎么私下里这么会勾人？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他心里放火。
他再也忍不住了，低头就想去吻她。
“别闹，”颜婉蓉却伸出食指，抵住了他的嘴唇，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但嘴角却含着笑，“睡觉了，明天还要出去呢。”
“那我今晚在这睡，跟你一块睡。”
“不行。”
叶俊深看着她，眼神透着一丝委屈。
颜婉蓉被他看得心软，叹了口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然后拍了拍床的另一边。“哎，好吧，那你躺下。”
叶俊深眼睛一亮，立刻听话地躺了下去，规规矩矩地，像个等待老师检查作业的小学生。
颜婉蓉关掉了床头灯，房间里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只有窗帘的缝隙里，透进一丝城市的微光，勉强能勾勒出彼此的轮廓。
她在黑暗中躺下，和他并排，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灼人的热度。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两颗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奇异的交响乐。
过了不知多久，叶俊深忽然在黑暗中翻了个身，面朝她。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有些凉，被他温热的大掌握住，像是一块冰被投入了温水里，那股暖意顺着指尖，一首蔓延到心脏。
颜婉蓉没有挣扎，任由他握着。他的掌心有些汗，湿漉漉的，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颜姐，”他在黑暗中轻声开口，“我还是觉得像做梦。”
“那就继续做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这个梦，能做一辈子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颜婉蓉的心被他这句话狠狠地撞了一下。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反手，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插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紧扣。
这是一个无声的回答，却比任何语言都来得更加坚定。
叶俊深感觉到了她的回应，那股巨大的满足感和安全感，让他一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像只吃饱喝足的猫，蹭了蹭枕头。
“颜姐，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俗套的问题。
颜婉蓉在黑暗中弯了弯嘴角，“不告诉你。”
“说说嘛。”
“就不说。”
“我给你过生日那次？”
“不是。”
“你去我老家那次？”
“也不是。”
“那总不能是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对我一见钟情了吧？”叶俊深开始胡乱猜测，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美得你。”颜婉蓉被他逗笑了，忍不住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这一下没什么力道，更像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
黑暗中，叶俊深却夸张地“嘶”了一声，好像真的很疼。
“颜姐，谋杀亲夫啊。”
“再胡说八道，就把你从床上踹下去。”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毫无威胁。
两人又嬉闹了几句，气氛轻松而甜蜜。那点因为关系转变而产生的生涩感，在这样亲昵的玩笑中渐渐消融。
或许是这几天经历了太多，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两人都感到了疲惫。没过多久，身旁传来了叶俊深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颜婉蓉却毫无睡意。
她在黑暗中侧过身，面对着他。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她能勉强看清他年轻的轮廓。
他的眉眼舒展着，睡得很沉，嘴角似乎还微微向上翘着，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这个比自己小了整整六岁的男孩，此刻就躺在她的身边，与她十指紧扣，身份从她需要照顾的弟弟，变成了她的……男朋友。
这个词在颜婉蓉的心里滚了一圈，又烫又麻。
她回想着叶俊深追问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是在医院里，他忍着腰伤的剧痛，还反过来安慰自己时，那副故作轻松的逞强模样吗？
还是在自己家里，他笨拙地学着做饭，被油溅到手，却第一时间把最好的那块糖醋排骨夹给自己时，那亮晶晶的眼神？
可能也是最开始的惊心动魄。
太多的瞬间，像是一点一滴汇入江河的溪流，不知不觉间，己经积蓄成了无法忽视的汹涌情感。
她习惯了有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插科打诨，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这颗心，早就不受控制地为他偏航了。
她看着他的睡颜，手指无意识地在他手心里轻轻画着圈。
未来会怎样？
她不知道。
师生恋，年龄差，这些都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现实而巨大的阻碍。
她是一个老师，在一个人际关系相对保守的大学环境里，这种关系一旦曝光，她要承受的压力和非议，远比叶俊深要多得多。
可是……
她收紧了与他交握的手。
可是，当这个男孩用那种全世界只看得到她的眼神望着你，当他为了救你不顾自身安危，当他笨拙又真诚地对你好……那些理智和顾虑，就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想，或许自己也该像他一样，勇敢一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