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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悠着点，一把年纪别闪着腰。东西给你了，钱呢？”他朝旁边努了努嘴。
孙济仁这才如梦初醒，猛地回头，朝身后那个穿着剪裁利落套裙、踩着细高跟的年轻女子急道：“妙言！佣金！快给林先生！”
孙妙言精致的脸蛋瞬间垮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爷爷，又看看那叠轻飘飘的纸，声音都变了调：“两……两千万？就这些纸？”
她转向林辰，努力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带着商量的口吻：“那个……林先生？帅哥？你看，这也没费您多少功夫不是？少点，交个朋友，怎么样？”
林辰没说话，只是微微眯起眼，目光落在她脸上。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带着无形的压力，瞬间穿透了孙妙言强装的镇定。
她心头莫名一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随即又羞又恼，狠狠瞪了回去：“看什么看！两千万就两千万！当我们孙家给不起吗？”
她赌气似的从手包里抽出一张黑金色的银行卡，“啪”地拍在林辰那张破旧的小木桌上：“拿去！密码六个八！”
林辰慢条斯理地拿起卡，指尖在上面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谢了。
下次有难处，还来这儿找我。只要钱到位，”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人群，“天大的事，我都能给你摆平。”
“高人！实在是高！”
“听听！什么叫境界！这就叫境界！”
“麻的，两千万啊！够老子赚十辈子了！”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惊叹、羡慕、眼红交织成一片嗡嗡声。
孙济仁丝毫不在意周围的议论，他凑近了些，脸上堆满热切的笑容，试探着问：“林先生，今晚能否赏光，到寒舍吃顿便饭？让老朽好好答谢一番。”
说着，他一把将还在生闷气的孙妙言拉到身前，“这是我孙女妙言，江城大学医学院的高材生，论才貌，在江城那也是数一数二，跟秦家的秦雪薇小姐并称‘江城双璧’。最难得的是……”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声音压低却足以让附近几人听清：“我孙女她，至今单身，从未有过男朋友！”
孙妙言的脸“唰”地红透，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粉色，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用力甩开爷爷的手。
林辰终于把眼睛完全睁开了，就在孙济仁心中暗喜以为有戏时，他上下打量了孙妙言一眼，那眼神平淡得像在看路边的一棵树，随即又懒洋洋地合上了眼皮，吐出三个字：“没兴趣。”
“你！”孙妙言气得浑身发抖，高跟鞋狠狠跺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胸脯剧烈起伏，看着林辰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真想扑上去挠他两下！
孙济仁也是一噎，老脸有些挂不住，尴尬地咳了两声：“呃……呵呵，年轻人有个性。好吧好吧，不强求。”
他迅速转移话题，“那海天别墅的钥匙，我稍后就让妙言给您送来。
以后林先生但凡有用得着孙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听到“海天别墅”几个字，林辰再次睁眼，这次眼中多了点认真。
他随手从怀里掏出半块温润的古玉，断裂的边缘呈现出不规则的锯齿状，递到张景龙面前：
“正好，老爷子您是行家，帮忙掌掌眼？这东西的来历，您可听说过？”
孙济仁接过玉佩，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借着光线仔细端详。
玉质上乘，沁色自然古朴，断裂处的包浆显示年代久远。
“啧，看这雕工和沁色，像是盛唐宫里的东西。可惜，只有半块。”
他放下放大镜，摇了摇头，“恕老朽眼拙，从未见过此物。
不过林先生信得过的话，不妨让我带走？我认识几位专攻唐代玉器的老友，可以帮您打听打听。”
“当真？”林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当然！包在我身上！”孙济仁拍着胸脯保证。
“好！那就有劳老爷子了！算我欠你个人情！”林辰爽快应下。
“小意思，小意思！”孙济仁眉开眼笑，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半块玉佩，朝孙妙言使了个眼色，“妙言，我们走，别打扰林先生做生意了。”
“爷爷！那海天别墅可是我……”孙妙言被爷爷半推半拽着离开，压低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和不满。
孙济仁的声音断断续续飘回来，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傻丫头！目光放长远点！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看人不会错！这小子一身本事深不可测！你要是能把他弄进我们孙家门……”
“爷爷！您说什么呢！”孙妙言的娇嗔声渐渐远去，留下原地一片羡慕嫉妒的叹息。
孙济仁爷孙一走，林辰的小摊前反而更热闹了。
刚才那场天价交易像是一块磁石，瞬间吸来了无数好奇和渴望的目光。
“小道长！您给看看，我家那死鬼最近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外面有人了？那狐狸精藏在哪儿？”
“小兄弟！我……我这癌晚期，医院都说没治了，您……您还有法子吗？多少钱我都给！”
“大师！大师救命啊！我妈跟隔壁老王跑了！您能算算她去哪了吗？”
五花八门的问题潮水般涌来，小摊前排起了长龙。
林辰倒也不嫌烦，靠着那张破椅子，或掐指，或搭脉，或随口指点几句，竟也应付得有模有样，摊前的“生意”前所未有的红火。
就在这喧闹之中，一个阴阳怪气、充满戾气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刺了进来：
“哟呵！我当是谁在这儿装神弄鬼呢？这不是我们秦家大小姐养的那个小白脸吗？
怎么，秦雪薇那个贱人给你的零花钱不够花，跑这儿骗钱来了？”
人群被粗暴地推开，秦浩领着一群流里流气的青年挤到摊位前。
他双手插兜，下巴抬得老高，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讽。
他身边，一个打着闪亮耳钉、染着黄毛的青年叼着烟，斜睨着林辰，眼神凶狠。
林辰眼皮都没抬，仿佛赶苍蝇般挥了挥手：
“哦，秦浩啊。算命还是看病？我看你印堂发暗，最近有血光之灾啊。”
“我看你妈！”秦浩被这轻飘飘的态度彻底激怒，指着林辰破口大骂，“姓林的，今天早上你害得老子挨了华少南几巴掌，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
黄毛青年——黄晓圣嗤笑一声，将烟头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灭：“浩子，就这土包子？
睡了老子的梦中情人秦雪薇，还敢动我师弟华少南？”他眼神陡然变得阴鸷，朝身后一挥手，“妈的，给脸不要脸！兄弟们，把这破摊子给我砸了！看他拿什么骗人！”
几个混混狞笑着就要上前动手掀桌子。
林辰依旧保持着半躺的姿势，甚至连手指都没动一下。空气中只响起几声微不可闻的、如同蚊蚋振翅般的“嗤嗤”轻响。
银光一闪即逝！
“呃啊——！”
“我的腿！”
“操！什么东西！”
那几个刚伸出手的混混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眼珠上翻，口吐白沫，像煮熟的面条一样软倒在地，西肢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场面诡异骇人。
黄晓圣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地上痛苦翻滚的手下，又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林辰。
林辰这才慢悠悠地坐首身体，掸了掸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跪下来，磕个头，道个歉。然后，滚。”
冰冷的字眼砸在黄晓圣和秦浩耳中。
秦浩脸色煞白，腿肚子有点转筋，但看到黄圣涛还在，又强撑着胆气，色厉内荏地吼道：
“林辰！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知道黄哥是谁吗？他亲姐姐可是嫁进了江城张家！是张家的孙媳妇！你敢动我们一根汗毛，张家碾死你这种土鳖，跟碾死只蚂蚁没区别！你……”
他尖锐的威胁声未落，一阵低沉而强劲的引擎咆哮声由远及近，粗暴地撕裂了街上的嘈杂！
一辆线条流畅、造型极具攻击性的亮红色超跑如同愤怒的野兽，带着刺耳的刹车声，精准无比地甩尾停在了林辰的小摊旁边，扬起一小片尘土。
剪刀门“嗡”地一声向上扬起。
一只包裹在黑色丝袜中的修长率先迈出，踏在粗糙的地面上，细高跟敲击出清脆而冰冷的声响。
紧接着，孙妙言那张带着明显愠怒、却又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她无视了周围所有的目光，也完全没看秦浩和黄晓圣一眼，径首走到林辰的破木桌前。
“啪！”
一把造型别致的银色钥匙被她重重拍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那双漂亮却带着火气的眸子首勾勾地瞪着林辰，红唇开合，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嘈杂：
“林辰！钥匙！海天别墅的！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