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梅雨季节总是黏腻得像未干的水彩。林枫缩在律所顶楼的杂物间里,用酒精棉片擦拭着被暂停的医师执照。玻璃窗外,经纪公司「星途璀璨」的巨幅广告牌正在雨中闪烁,上面新晋顶流歌手苏曼妮的笑脸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而此刻,这位顶流的地下练习生陈曦,正躲在广告牌下的消防通道里,用颤抖的手指划开手腕。
「系统,检测生命体征!」林枫几乎是踹开消防通道门的瞬间,就将指尖按上陈曦的颈动脉。尽管系统仍处于沉寂状态,但多年的医学本能让他在看到血珠渗出的刹那,己经完成了初步评估:伤口不深,失血约150ml,瞳孔对光反射正常。
陈曦猛地抬头,雨水混合着泪水糊住视线,只看到一个穿旧西装的男人正用领带紧紧勒住她的手腕止血。「别管我……」她声音嘶哑,试图推开他,「反正也没人听我的歌……」
林枫没说话,从背包里翻出碘伏和创可贴。他注意到女孩牛仔外套口袋里露出的歌谱,标题是《未拆的信》,谱面上有几处被泪水晕开的褶皱。「星途璀璨的练习生?」他用下巴指了指楼上的广告牌。
陈曦身体一僵,猛地抽回手:「你是谁?狗仔吗?」
「律师,兼医生。」林枫递过创可贴,「不过现在可能更像个失业者。说说吧,为了什么?合同陷阱,还是被抢了出道位?」
女孩的眼泪再次决堤,混合着雨水滑落:「我的原创歌被苏曼妮拿去当主打了……他们说我没名气,唱了也是浪费……」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星途璀璨法务部发来的解约通知,「还说我违约,要赔三百万……我哪有三百万……」
三百万?林枫接过手机,快速浏览合同条款。系统虽然没反应,但法律逻辑思维依旧清晰:「格式条款,未做显著提示,违约金畸高,显失公平。」他指着其中一条,「而且这里写着『练习生原创作品版权归属公司』,但根据著作权法,自然人创作的作品,著作权自创作完成时产生……」
「可是他们说……」陈曦咬着嘴唇,「说我签了字就必须遵守……」
「签了字也不一定有效。」林枫站起身,抖了抖西装上的雨水,「想不想把你的歌唱给更多人听?顺便……让抢你歌的人付出代价?」
陈曦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他的眼神亮得像雨后的星星。远处传来经纪公司保安的脚步声,林枫拉起她的手:「想的话就跟我走,不想的话,三百万违约金等着你。」
半小时后,林枫带着陈曦躲进律所楼下的「老陈面馆」。陈曦捧着热汤面,看着林枫在对面奋笔疾书。「这是……」
「民事起诉状,附带著作权登记申请。」林枫推过两张纸,「你的歌《未拆的信》,我己经帮你做了著作权存证。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
他的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陈曦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张制作人」。她脸色煞白,不敢接。林枫示意她按下免提。
「陈曦!你死哪去了?」电话那头传来暴躁的男声,「苏曼妮的新歌发布会马上开始,你赶紧过来当背景板!告诉你,违约金的事要是敢闹大,我让你在娱乐圈永远混不下去!」
林枫拿过手机,语气平静:「张制作人是吗?我是陈曦的代理律师林枫。关于贵公司涉嫌侵犯著作权及滥用格式条款一事,我们己准备提起诉讼。另外,提醒你一下,根据《劳动合同法》,练习生培训协议不得约定高额违约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怒火:「律师?吓唬谁呢!告诉你,星途璀璨的法务部能把你告到破产!」
「是吗?」林枫笑了,「那我们就法庭见。哦对了,顺便问一句,贵公司最近有没有和康泰医疗合作过?比如……用练习生做什么『健康监测』项目?」
他故意提到康泰医疗,想观察对方反应。果然,电话那头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你……你怎么知道……」
「知道的比你想的多。」林枫挂断电话,看到陈曦惊讶的眼神,「别问,接下来听我的。」
系统面板依旧漆黑,但林枫能感觉到某种微妙的连接正在恢复。他打开电脑,登录那个曾用来匿名解答问题的论坛账号,编辑了一条帖子:「独家爆料:新晋顶流苏曼妮主打歌涉嫌抄袭!附原创者demo对比。」
帖子发出的同时,他将陈曦的《未拆的信》demo上传到各大音乐平台,标题是「被资本埋没的好声音,练习生原创遭抢注」。
「这样有用吗?」陈曦看着播放量个位数的页面,眼神黯淡。
「等十分钟。」林枫点开【舆论引导】模块——虽然系统显示功能受限,但基础的舆情分析还在运作。页面上,关于「苏曼妮抄袭」的关键词正在快速升温,来源指向几个活跃的音乐评论账号。
「这些是……」
「星途璀璨的水军,想先声夺人说你蹭热度。」林枫放大其中一条评论,「但他们没想到……」
他点开自己帖子的评论区,第一条高赞评论赫然是:「这旋律我在三个月前的地下音乐节听过!当时唱歌的就是这个女生!」 后面跟着一张模糊的现场照片,虽然像素不高,但能看清陈曦抱着吉他的样子。
「是我!」陈曦激动得差点打翻汤面,「是李叔!他是地下音乐节的组织者!」
热度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林枫注意到,在「苏曼妮抄袭」的热搜词条下,开始出现「星途璀璨压榨练习生」「娱乐公司霸王条款」等衍生话题。系统面板上,【正义值】悄然回升到5,虽然微弱,却在持续上涨。
「林哥,你看!」陈曦指着手机,苏曼妮的新歌发布会首播画面里,主持人正在紧急救场,背景板上的歌名《未拆的信》被匆忙用花束遮挡。
就在这时,林枫的手机响起,是记者丽丽打来的:「林哥!大新闻!星途璀璨的张制作人刚才在后台突然晕倒,说是急性心梗,被救护车拉走了!」
急性心梗?林枫心中一动,想起张制作人在电话里听到康泰医疗时的异常反应。「丽丽,想办法查查他最近的体检报告,特别是心脏方面的。还有,看看星途璀璨和康泰医疗有没有合作项目。」
挂掉电话,他看向陈曦:「准备一下,我们可能需要去趟医院。」
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VIP病房外,林枫隔着玻璃看到张制作人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监护仪。心率110次/分,血压150/90mmHg——和当初王秀兰老太太的症状惊人相似。
「他刚做完检查,」丽丽递过一张急诊单,「医生说怀疑是应激性心肌病,但我查到他三天前在康泰医疗的合作体检中心做过『高端体检』,拿了一盒『保健品』回来。」
保健品?林枫想起CT-007的伪装形式。他示意丽丽跟上,假装成探视者走进病房。张制作人看到他,眼中闪过惊恐:「你……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林枫走到病床边,假装整理输液管,指尖快速按了按张制作人的颈动脉,又翻开他的眼皮观察瞳孔,「听说你心脏不好?」
「别碰我!」张制作人挣扎着想坐起来,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是康泰医疗给我的药!他们说吃了能提神……」
「什么药?」林枫追问。
「叫……叫『星途活力素』……」张制作人的声音越来越弱,「他们说……吃了能让艺人保持最佳状态……苏曼妮也在吃……」
苏曼妮也在吃!林枫和丽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系统面板上,【正义值】突然飙升至50,【深渊模式】的标记开始微弱闪烁。
「系统!检测张制作人身体状况!」
尽管系统功能未完全恢复,但基础的医疗诊断能力似乎回来了:【检测到β受体阻滞剂类似物过量,伴随未知神经抑制剂反应,与CT-007成分高度相似!】
果然是CT-007!林枫立刻对丽丽说:「快!通知药监局和警方,就说星途璀璨艺人服用的保健品涉嫌非法添加剧毒药物!」
他转身想离开,却被张制作人抓住手腕:「帮帮我……我不想死……我知道康泰医疗的秘密……他们用艺人做实验……苏曼妮的经纪人……就是克罗诺斯的人……」
话音未落,张制作人的眼神突然涣散,监护仪发出长鸣。林枫立刻实施心肺复苏,同时对护士喊道:「准备肾上腺素!」
丽丽冲出病房报警,病房里只剩下林枫有节奏的按压声。陈曦站在门口,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手中紧紧攥着那首《未拆的信》的歌谱。
【叮!系统功能部分恢复!】久违的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宿主同时履行律师与医生职责,激活「双职业协同」模式!】
【法律技能:合同漏洞解析(初级)恢复】
【医疗技能:高级心肺复苏(熟练)恢复】
【正义值:80】
张制作人最终被抢救回来,但陷入了昏迷。林枫走出抢救室,看到陈曦递过来的一瓶水。「林哥,你好像……跟别人不太一样。」女孩的眼睛在走廊灯光下亮晶晶的,「你不仅懂法律,还懂医术,刚才在病房里的样子……很厉害。」
林枫接过水,灌了一大口。系统恢复的提示让他精神一振,但张制作人的话更让他在意——苏曼妮的经纪人是克罗诺斯的人。看来CT-007的触手,早己伸向了看似无关的娱乐圈。
「想不想真正出道?」林枫突然问,「不是作为谁的影子,而是作为陈曦,唱你自己的歌。」
陈曦愣住了,随即用力点头,眼泪再次流下,这次却是喜悦的泪水:「想!」
「那就好。」林枫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滨海晚报』吗?我有个关于娱乐公司涉嫌非法医疗实验的猛料,想独家爆料……」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看向陈曦,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系统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正义值在回升,双职业能力也回来了。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新的突破口——从娱乐圈切入,撕开CT-007项目的伪装。
而身边的陈曦,这个差点被资本埋没的小歌手,或许会成为撬动整个阴谋的关键。
第二天,滨海市的娱乐版和法治版同时炸开了锅。《顶流歌手背后的黑色产业链:娱乐公司用艺人做药物实验》的报道占据了各大头条,配图是陈曦抱着吉他的照片,旁边写着:「被埋没的歌声,终将穿透黑暗。」
陈曦的《未拆的信》在一夜之间爆火,播放量突破千万。网友们惊讶地发现,这个嗓音清澈的女孩,不仅有着惊人的创作才华,更有着与命运抗争的勇气。
星途璀璨公司被立案调查,苏曼妮的经纪人被警方带走,康泰医疗的办公大楼被查封。林枫站在律所的窗边,看着楼下忙碌的记者和警车,系统面板上的【正义值】稳定在120,【深渊模式】的标记虽然还在,但不再闪烁警告。
「林哥,」陈曦拿着手机跑进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看!我的歌上了热搜第一!还有人邀请我参加音乐节!」
林枫接过手机,屏幕上是陈曦新歌发布会的预约界面,后台数据还在疯狂上涨。「恭喜你,陈曦歌手。」他真心为她高兴。
「其实我更想谢谢你。」陈曦的脸颊微红,「要不是你,我可能……」
「没什么。」林枫打断她,目光投向窗外星途璀璨的广告牌,苏曼妮的笑脸己经被撤下,换上了陈曦的宣传照,「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唱歌。你的歌声,就是最好的武器。」
系统面板上,【新任务生成:『五线谱上的真相』——查明CT-007在娱乐圈的扩散范围,保护更多艺人。奖励:系统功能全面恢复,解锁『艺术法律保护』模块。】
林枫看着新任务,心中了然。CT-007的阴谋远比想象中庞大,从退休高管到娱乐明星,资本的罪恶之手无处不在。但现在,他不再是孤军奋战。
陈曦看着他深邃的眼神,突然鼓起勇气:「林哥,如果……如果以后你需要帮助,比如……用我的歌声传递什么信息,我都愿意。」
林枫转头看她,女孩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好。」
窗外的雨己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滨海市的高楼大厦上。林枫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他的身边多了一个用歌声抗争的伙伴。而系统的恢复,以及娱乐圈这条新的线索,或许能让他更快地接近CT-007的核心秘密,揭开克罗诺斯公司的真实面目。
陈曦打开手机,播放起那首《未拆的信》,清澈的歌声在律所里回荡:「……当乌云遮住了星光,总有一束光,会穿透纸背,照亮未拆的真相……」
林枫听着歌声,感觉体内的力量正在恢复。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但只要有正义的信念,有不放弃的歌声,就一定能撕开黑暗,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而属于他和陈曦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在法律与医学的战场上,在歌声与资本的对抗中,他们将携手前行,谱写一曲关于正义与梦想的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