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泉城的事,欧阳睿和江蕴晖前往新学校取回她们的行李。宁然留在家照顾宁渝。
宁然收拾完午餐的盘子,环顾欧阳睿家各种皆比正常尺寸稍矮的家具和台子,她知道这是睿老师为宁老师准备的家。他一首准备着,在等她。
宁然清楚,是因为自己,宁老师才不愿答应睿老师。
走出厨房时,轮椅上的人正坐在窗边,楼层不高,看出去正好能看见小区的大树树冠,其上有几只小鸟跳来跳去。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
宁然轻轻走过去,蹲下身抱住她,像小孩一样依偎着她,“宁老师,”她的声音轻轻地,“你就答应睿老师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宁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一刻,她像是她的母亲,或许在她们彼此心里,这份感情早己是母女,甚至超越母女。
“宁然,你都长这么大了。”她感叹道。
“嗯,我长大了。”宁然抬起头来,眯着眼笑。所以宁老师,放手吧,你可以去追寻你自己的幸福。
欧阳睿带着宁渝的行李回来时,却不见宁然的东西,宁然有点懵,欧阳睿道,“你的东西,江蕴晖……”他顿了一下,“你哥哥带走了。”显然宁渝己经跟欧阳睿说明了两个孩子的关系。
宁然向门外看了看,却没见着人。不知道他带着自己的行李去了哪里。
稍晚一些的时候,宁然收到了江蕴晖的微信,“宁老师的东西整理完了吗?”
宁然看了看还在忙活的欧阳睿,“没有,基本都是睿老师在安排。”
“下来,有事和你说。”
宁然跟屋里打了招呼下楼见到江蕴晖,他就提了个小袋子,没见着自己的行李,“我的东西呢?”她以为他会送过来。
江蕴晖将袋子递给她,“之后再说。”宁然接过袋子,是个小蛋糕,上面有一个草莓。她笑起来,自己小时候最喜欢草莓蛋糕,她以为没人记得。
宁然坐到路边上花池边,打开袋子吃起来,江蕴晖坐到她身边,犹豫了下又道,“宁然,妈说想见见你。”
舀着蛋糕的小勺子在唇边停了一下,宁然吃下一口,甜味充满整个口腔,她没说话。
似乎是怕她为难,江蕴晖紧接着说,“不想去就不见,我会跟妈说。”
宁然还是没说话,这对她而言,很突然,这是是她从未设想过的情况。他的妈妈于她而言,是什么人呢?是妈妈吗?可她不是她生的。是陌生的阿姨吗?可她小时候是在她怀里长大的。
宁然不是不愿见她,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见她,见到了,又该说什么呢?宁然脑袋空空,一口一口木然地吃着蛋糕。
江蕴晖牵过宁然拿着勺子的右手,摊开她的手掌,在上面放了一张卡,微笑道,“她就知道你不会去,这是她让我给你的。”
卡面反射着微光,宁然定睛看去,是一张银行卡。
“她说生活的事你不用担心,只管和哥哥一起好好学习。等上了大学,她会给你买房子,让你安心念书。”江蕴晖转述着妈妈的话,但有几个字“和哥哥一起”是他自己加的,他觉得区别不大。
宁然定定的看着卡,她想起小时候总是抱着自己的温柔的妈妈,总是轻声细语的教她说话,教她画画,给她梳漂亮的丸子头。
“她还说,对不起,”江蕴晖看着宁然逐渐蓄起来的泪水,“她说你永远是她的女儿。”
“啪嗒。”一滴泪滴落在卡上,宁然又哭了。
好像遇见哥哥之后,她哭的次数比以前多多了。有人疼的小孩,格外爱哭些。
-----------------
“你确定她就是小星吗?”夜晚安静的餐厅内,优雅的女人问道。
“嗯,”江蕴晖答,“妈,她腿上有小时候受伤的疤,上次刺伤我的人,就是带小星走的那个人。”
女人思考着什么,喝了口水道,“妈妈知道了,奶奶还生着病,找到小星的事,先不能跟他们说。”
江蕴晖也是这么想的,他要等自己有能力,可以真真正正的保护妹妹了,再告诉爸爸和奶奶。他不想任何人,再以任何方式伤害她。
秋映蓉往桌上放了张银行卡,“这个你给妹妹,让她只管好好念书。等考上了大学,妈妈会在大学旁边给她买套房子。”这是她最后能做到的,为了她的女儿。
如果将来江家不愿接受她,那她还有可以去的地方。
“还有告诉她,她永远是妈妈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