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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摇摇晃晃地穿过京城的街巷，轿帘缝隙里漏进的阳光，把小燕子鬓边的红绒花照得格外鲜亮。她攥着裙摆的手微微出汗，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既有对未来的憧憬，又有几分小姑娘家的羞怯。
街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孩子们追着花轿跑，嘴里喊着“新娘子”，大人们则指指点点，笑着议论：“这就是从前的还珠格格吧？听说嫁去福家了！”“看这阵仗，福家是真疼她啊！”
柳青柳红带着会宾楼的伙计们在前头开路，见人就撒喜糖，把气氛闹得热热闹闹。柳红还时不时跑到轿边，压低声音喊：“小燕子，别紧张！到了福家，要是福尔康敢欺负你，我跟大哥替你揍他！”
小燕子在轿里被逗笑了，隔着帘子喊：“知道啦！等我回门，带你们去爬福家院子里的大槐树！”
说话间，花轿己到福府门口。福尔康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站在门前的台阶上，身姿挺拔，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见花轿停下，他快步上前，亲手掀开轿帘。
阳光正好落在小燕子脸上，她抬起头，眼里的羞怯还没散去，却亮晶晶地映着他的影子。福尔康伸出手，掌心温热：“小燕子，到家了。”
小燕子把手放进他掌心，被他轻轻牵下花轿。脚刚落地，就见地上铺着长长的红毡，一首铺进府里，两旁站满了福家的亲友和下人们，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
按照规矩，新人要先拜天地。可小燕子哪里懂这些，刚要往前走，就被福伦夫人拉住了。老太太笑着说：“傻孩子，要先跨火盆，再拜天地。”
福尔康在一旁低声提醒：“别怕，跟着我走。”
他牵着她，一步步跨过火盆，火苗子窜得高高的，映得两人的脸都红扑扑的。小燕子偷偷看他，见他也在看自己，眼里满是温柔，心里的紧张顿时消了大半。
拜天地时，小燕子跟着福尔康鞠躬，却总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他被红绸带系着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又怕失了礼数，只能憋着，肩膀一耸一耸的，惹得周围的人都低低地笑。
拜完天地，该入洞房了。按照习俗，新郎要把新娘抱进房里。福尔康二话不说，弯腰就把小燕子抱了起来。小燕子吓了一跳，连忙搂住他的脖子，红着脸在他耳边说：“尔康，好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福尔康低笑，脚步稳稳地往新房走，“你是我媳妇，我抱我媳妇，天经地义。”
新房里布置得红彤彤的，墙上贴着大红的喜字，床上铺着鸳鸯锦被，连烛台都是成双成对的。福尔康把她放在床边，刚要说话，就被一群闹洞房的人拥了进来——永琪、尔泰、柳青、柳红，还有纪晓岚和和珅，一个个都笑着起哄。
“新郎官，该给新娘子挑盖头啦！”永琪手里拿着一根红秤杆，塞到福尔康手里。
福尔康接过秤杆，小心翼翼地挑开小燕子头上的红盖头。盖头落下的瞬间，两人西目相对，都忍不住笑了。小燕子穿着大红嫁衣，眉眼弯弯，福尔康一身喜服，英气逼人，站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般配。
“哟，这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和珅拍着肚子笑，“小燕子，往后可得管管你家尔康，别让他总跟着纪大烟袋学坏了！”
纪晓岚立刻反驳：“和大人这话说的，我何时教坏他了？倒是你，方才在席间喝了三碗酒，怕是要醉倒在这儿了！”
众人吵吵嚷嚷，闹着要新人喝交杯酒。福尔康拿起酒杯，递了一杯给小燕子，自己端着另一杯，手臂绕过她的手臂，轻轻碰了碰杯沿。
“喝慢点。”他低声说。
小燕子点点头，抿了一口，酒是甜的，带着桂花的香气，像她此刻的心情。
闹了好一阵子，众人终于被福伦夫妇劝走了。新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
福尔康坐在床边，看着小燕子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忍不住笑了：“怎么不说话了？刚才在轿里不是还挺胆大的吗？”
小燕子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却没什么气势，反倒带着几分娇嗔：“谁胆大了？我那是……那是不怕生！”
“是是是，不怕生。”福尔康顺着她的话说，伸手替她把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累了吧？我让丫鬟端些吃的来？”
小燕子确实饿了，早上就没吃多少东西，忙到现在，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她点点头，刚要说话，就见金锁端着一碗红枣莲子羹进来了，笑着说：“小姐，姑爷，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金锁放下碗，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塞到小燕子手里：“这是纪夫人让我给你的，说让你晚上枕着睡，能早生贵子。”
小燕子打开一看，是个绣着鸳鸯的香囊，红着脸把它塞到枕头底下，惹得福尔康和金锁都笑了。
金锁走后，福尔康舀了一勺莲子羹，递到小燕子嘴边：“尝尝，甜不甜？”
小燕子张嘴吃下，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心里也暖融融的。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尔康，我们以后真的能天天去会宾楼吗？真的能爬树吗？”
“当然能。”福尔康放下碗，认真地看着她，“我说过，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会宾楼，让柳青给你做红烧肉，管够。”
小燕子笑了，眼睛亮得像星星：“那我们还要去城外的小院子，看看那棵大槐树，我要在秋千上荡到天黑！”
“好。”福尔康握住她的手，“都听你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柔而静谧。红烛燃得正旺，映着墙上的喜字，映着两人眼里的笑意，也映着那份刚刚开始，却注定要温暖一生的幸福。
小燕子靠在福尔康肩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这就是她想要的日子——没有格格的身份，没有宫里的规矩，只有身边的人，和眼前的烟火气。简单，却踏实。
她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沉了下来。福尔康轻轻把她揽进怀里，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睡吧，我的小燕子。”他低声说，“往后的日子，有我呢。”
红烛的光晕里，两人相拥着，渐渐沉入梦乡。梦里，有大槐树，有会宾楼的红烧肉，有秋千荡到天上的快活，还有那句说了千遍万遍，却永远听不够的——
“尔康，我喜欢你。”
“小燕子，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