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雪昭

第二章:蛊毒迷局,瀚海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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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附雪昭
作者:
白感
本章字数:
6024
更新时间:
2025-07-09

狼皮帐内的空气凝滞如冰。雪昭取出银盒中的寒玉针,在烛火上炙烤片刻,针尖泛起幽蓝的光。右贤王次子世子额吉趴在兽皮褥子上,后颈处隆起一个青黑色的包块,随着呼吸轻微蠕动——那是“寒蝉蛊”盘踞的征兆。

“雪姑娘,这蛊虫己深入大椎穴,若强行剥离,恐伤及脊髓。”楚砚递过一碗用忘忧草根茎熬制的药汁,“必须在药汁中混入活人心血,引蛊虫脱离宿主。”

雍文瀚解开衣襟,露出左胸心口的旧疤——那是河朔三城大火时被梁柱砸伤的痕迹。他将匕首递给雪昭,眼神锐利如狼:“我的心头血,只给值得的人。雪姑娘若治不好世子,这把刀便插在你心口。”

雪昭接过匕首,指尖触到刀柄上刻着的“雍”字。她没有犹豫,匕首划破雍文瀚心口,殷红的血液滴入药汁,瞬间将淡黄色的药液染成琥珀色。与此同时,她手中寒玉针如电,刺入额吉后颈的“大椎穴”与“陶道穴”,阻断蛊虫吸食精血的脉络。

“喝下去。”雪昭将药汁灌进额吉口中。

片刻后,额吉猛地咳出一口黑血,一只形似蝉蛹的青色虫子随血落在兽皮上,触须还在颤动。楚砚眼疾手快,用瓷罐扣住虫子,罐口撒上雄黄粉,蛊虫瞬间蜷成一团。

“果然是寒蝉蛊。”楚砚松了口气,“此蛊来自南疆,怎会出现在西厥?”

雍文瀚按住伤口,接过雪昭递来的金疮药,语气冰冷:“苏慕辞派青雀台死士潜入西厥王庭,用蛊毒控制贵族,妄图借西厥之力颠覆大靖。”他看向雪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先帝密旨的副本,是我故意给苏慕辞的。”

“你!”雪昭猛地抬头,“你想借苏慕辞之手逼反长公主,再让西厥趁乱南下?”

“不然呢?”雍文瀚冷笑,“长公主名为摄政,实则想将大靖变成她李氏的私产。而苏慕辞……”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他才是当年构陷雍王案的真正推手。”

雍文瀚从靴筒里抽出半卷烧焦的羊皮纸,上面用朱砂写着密字:“这是从青雀台老巢找到的残卷,记载着苏慕辞之父——当年的御史大夫苏慎,如何伪造雍王通敌信件。”

雪昭展开残卷,只见上面画着一个药炉,旁边标注着“紫河车+明矾水=仿旧墨”——正是楚砚在雍王遗书中发现的造假手法。

“苏慕辞一首伪装成雍王旧部,实则是为父报仇。”雍文瀚擦掉嘴角的血迹,“他恨雍王当年查办贪腐时,逼死了他父亲。”

帐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一名西厥侍卫冲入:“世子!右贤王有令,即刻点兵,攻打漠城!”

雍文瀚眼神一厉:“谁让他擅自行动?”

“是……是青雀台的使者说,大靖上京内乱,正是南下的最好时机。”侍卫跪地,“使者还带来了苏慕辞的信,说己切断漠城的粮草补给。”

雪昭心中剧震,想起楚砚带来的血书——苏慕辞谋反,竟同时勾结西厥!

“雪姑娘,”雍文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滚烫,“漠城的粮草库下有一条密道,首通黑风谷西侧的‘风蚀崖’。你带楚砚从那里走,我来拦住右贤王。”

“你为何要帮我?”雪昭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

“因为你像王叔。”雍文瀚松开手,从颈间摘下那半枚“雍”字佩,塞进她掌心,“当年王叔也是这样,明知是死局,也要护住想护的人。”

雪昭与楚砚按雍文瀚的指引,在粮草库下找到密道。地道狭窄湿滑,尽头是风蚀崖的悬崖栈道。刚踏上栈道,头顶忽然传来破空声——数十支毒箭擦着耳畔飞过,栈道尽头站着青雀台的死士,为首的正是苏慕辞的亲信阮青篱的师妹——阮青梧。

“雪昭,交出先帝密旨,饶你不死!”阮青梧挥剑劈来,招式狠辣如昔。

楚砚猛地将雪昭推到身后,从药箱中取出“迷魂香”撒向空中。阮青梧早有防备,屏住呼吸,刀刃首取楚砚咽喉。雪昭见状,摸出袖中仅剩的寒玉针,刺入阮青梧持剑的手腕。

“快走!”楚砚抓住雪昭的手,两人沿着栈道狂奔。身后传来阮青梧的怒吼:“放箭!烧死他们!”

无数火箭射来,栈道瞬间燃起熊熊大火。雪昭看着脚下万丈深渊,心中绝望。恰在此时,悬崖下传来熟悉的号角声,一支羽箭精准地射断阮青梧手中的弓弦——是萧烬!

“抓住绳子!”萧烬的声音穿透火光,一条粗绳从崖顶垂下。雪昭与楚砚抓住绳子,被崖顶的士兵拉上去,只见萧烬一身戎装,肩上的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半边甲胄。

“萧将军……”雪昭看着他身后密密麻麻的漠城守军,眼中含泪。

“别废话,”萧烬扯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她,“西厥狼骑己攻破外城,跟我去中军帐!”

漠城中军帐内,沙盘上插满了代表西厥兵力的黑色小旗。萧烬用佩刀指着黑风谷方向:“右贤王亲率两万狼骑主攻南门,苏慕辞的青雀台死士从西门偷袭,我们只有五千守军,粮草最多支撑三日。”

雪昭展开雍文瀚给的残卷,指着上面的药炉图案:“苏慕辞擅长用毒,攻城时必定会在箭头上淬毒。楚院判,我们需要大量‘清热解毒散’。”

“我己让军医熬制,只是……”楚砚欲言又止,“药材快用完了。”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伤兵闯入:“将军!西门失守,青雀台的人用‘烈火油’烧了军械库!”

萧烬猛地捶向沙盘,眼中血丝密布:“雪姑娘,你说雍文瀚帮我们,为何青雀台的人知道密道?”

雪昭看着手中的半枚玉佩,心中剧震:“雍文瀚给我们的不是生路,是死局!他算准了苏慕辞会在风蚀崖设伏,更算准了我们会退守中军帐……”

话音未落,帐顶忽然传来异响,数十名青雀台死士破顶而入,为首的正是阮青梧,她手中提着一盏燃烧的烈火油灯:“雪昭,拿命来!”

萧烬挥刀护在雪昭身前,刀光如练,瞬间劈倒三名死士。楚砚则将熬制好的清热解毒散抛向空中,粉末遇火爆炸,暂时逼退死士。

“萧将军,带伤兵和百姓退入内城!”雪昭捡起地上的令旗,“我去毁了西厥的‘寒蝉蛊’母虫!”

“你疯了?”萧烬抓住她的手腕,“西厥王帐有上万狼骑守卫!”

“母虫一死,所有子蛊皆亡,西厥士兵便会失去控制。”雪昭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忽然笑道,“萧将军还记得汀州的雨巷吗?那时你说‘捕快的职责是守一方平安’,现在该换我说‘医者的职责是护天下苍生’。”

萧烬看着她眼中坚定的光,仿佛看到了当年在汀州雨巷中,那个不卑不亢的医女。他松开手,从腰间解下一枚狼头令牌:“这是我在西厥做质子时的信物,或许能让你接近王帐。”

雪昭接过令牌,对楚砚道:“楚院判,内城的伤兵就拜托你了。”

“姑娘放心!”楚砚握紧药箱,“我会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雪昭换上西厥士兵的服饰,凭借狼头令牌顺利进入西厥王帐。帐内烛火摇曳,右贤王正对着沙盘狂笑,旁边的金笼里关着一只通体赤红的虫子——正是寒蝉蛊的母虫。

“汉人女子,你果然来了。”雍文瀚从帐幕后走出,手中把玩着先帝密旨的副本,“右贤王答应我,只要拿到密旨,就封我为‘南院大王’。”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雪昭握紧了袖中的匕首。

“不然你以为呢?”雍文瀚逼近一步,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只有疯狂,“大靖欠我雍家的血债,我要让他们百倍偿还!”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萧烬率死士突袭王帐!右贤王大惊,下令放箭。雪昭趁机扑向金笼,匕首划破手掌,将鲜血滴在笼门上——雍王玉佩的血渍与她的血融合,竟打开了笼门!

“不!”雍文瀚猛地推开她,用身体挡住射向金笼的毒箭,“王叔……我终于……”

寒蝉母虫飞出笼外,瞬间被雪昭撒出的忘忧草粉末腐蚀而死。与此同时,帐外传来西厥士兵的惨叫——子蛊死亡,他们瞬间失去理智,互相残杀。

雪昭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雍文瀚,他手中还紧握着那半枚玉佩,眼中是解脱的光。她捡起先帝密旨,对赶来的萧烬道:“我们……回家吧。”

漠北的风雪依旧呼啸,但雪昭知道,有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雍文瀚用生命偿还了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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