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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夫给陈静璇开了张药方，如云按着药方，陈静璇人是一天天好起来的，只是还是出不了房门，风吹便倒。
如云捧着药碗进来时，见着窗户开了，马上关上，“少夫人，宋大夫说了，你暂时不能吹风。”
原先还有点丰腴的陈静璇，被病折磨得瘦弱了许多，病气上脸，显得羸弱，“只是想看看花草。”
如云轻叹，把药送到她手边，“少夫人，您先喝药吧。”
陈静璇看着如云好一会儿，淡然启唇：“要是能见到郎君，你便跟他说，你也不想侍候我了。”
夏兴同己经好久没来过兰溪园了，对他的五官，她都开始模糊起来了，明明一起生活了三年那么久。可能是生病了，记性都变差了。
见着如云想要说话，她又道：“跟着我如何，这半月，你都清清楚楚的。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如云刹时红了眼眶，“可是，少夫人，奴婢能走出去哪？”
陈静璇一怔，确实如云才被买入夏府不过两月，若是去了其他院伺候人，也是最下等的。她只能无奈说道：“若是你有机会离开兰溪园，便跟我说，知道吗。”
如云点点头，催促着她早点喝完药。
良药苦口，和曾经的汤药味道相差无几，陈静璇都怀疑她喝的就是从前那些求子药。她眼尾瞥见如云，是神情有些恍惚，但是在她完全喝完药之后，欣喜得很。
她敛下探究的神色，笑着打趣，“不知道还以为这药是什么好东西呢。”
如云愣了下，才道：“奴婢娘亲说过，喝了能好都是好东西。奴婢这就把药碗拿下去。”
大抵是见陈静璇今日能下床喝药了，晚上香炉里燃起了丝丝轻烟，是惯常用的檀香。
闻着那阵熟悉的檀香，陈静璇都开始昏昏欲睡了，她狠狠掐着自己放在锦被里的手臂，疼痛让她保持一点清醒。
不料，如云一个翻身，从雕花床上滚了下去，痛苦出声：“嗷……”
陈静璇当即从床上起来，扶起如云，看着她痛得眉头都皱起来，心急得都咳了起来，“咳咳，你，你没事吧，咳咳……”
如云想要说没事，但是脚踝碰地传来的痛感，让她不得不说，“奴婢的脚应该拐到了。”她把裙拉起，脚踝己经红肿起来了。
陈静璇当机立断：“你要出院看大夫。”
如云却一脸伤心，似乎是因为这话伤到了，她咬咬牙说，“奴婢敷一下就好了。”
出了厢房，许久未回。如云匆忙出走只半掩了房门，晚风稍大，吹开了房门，一室檀香都消散许多。神志清醒过来的陈静璇伫住在房门边，明月此刻高悬，照着一院静谧，连虞美人旁都长出杂草，与从前有些人气相比，兰溪园更像被人刻意遗忘的。
刚迈出门，夏兴同走到了院中了。陈静璇望了他一眼，就眯着眼，侧靠在连廊石柱上。从她病了起，她似乎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她知道夏兴同走到她身边，也依然闭着眼。
夏兴同看着陈静璇，扯了扯嘴角，“怎么不好好在房里休息？”
“我休息得够多了。”她睁开眼，平静眼眸，与他对望。
夏兴同移开了视线，才说，“国子监最近很忙，周祭酒的请辞，圣上同意了，新任还未选出，而新一批的学子还在府选，明日我便要启程去杭州府进行府选，便须三旬才能回京。”
陈静璇点头，平淡又寡欲，“这是好事。”
夏兴同一时竟无言，好半晌，嗫嚅道：“回来，会给你带杭州丝绸的。”他依稀记得她喜欢穿一些流光溢彩的布料。
她轻飘飘回了：“好。”
夏兴同有点落荒而逃了，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了升职，放弃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不洁的女人，他何错之有了？
宽慰了自己几句，脚尖一转，去了章华锦的清溪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