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振率着麾下具甲铁骑,一路风尘仆仆地回到京城。这座繁华的都城,城墙高耸,城门大开,往来行人熙熙攘攘。但此刻的宁振无心欣赏这京城的热闹景象,他深知自己身负重任,且刚刚获太上皇重赏,诸多事宜亟待处理。
进城之前,宁振派人将具甲铁骑妥善安顿在骁骑营中。安排好甲骑,宁振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匆换上一身整洁得体的朝服,首奔皇宫而去。踏入宫门,沿着熟悉又略显陌生的宫道前行,周围的宫墙红瓦,侍卫林立,都让他感受到皇家的威严与庄重。
来到皇帝所在的宫殿,宁振整了整衣冠,稳步踏入殿内。只见皇帝高坐龙椅之上,神色平静,眼神中却隐隐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宁振赶忙跪地,恭敬地说道:“臣,宁振,叩谢陛下隆恩。此次能获封赏,全赖陛下圣明,臣定当肝脑涂地,为陛下效命。”
皇帝微微点头,目光在宁振身上停留片刻,语气不冷不淡地说道:“宁振,你年少有为,立下战功,朕心甚慰。如今既己获封,当继续勤勉做事,不可骄傲自满。”声音虽平稳,但却没有过多的热情,仿佛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勉励。
宁振听出皇帝话语中的疏离,心中明白其中缘由。毕竟自己获太上皇破格提拔,皇帝心中难免有所芥蒂。但他并未表露分毫,依旧恭敬地回应:“陛下教诲,臣铭记于心。”
皇帝微微抬手,示意他退下:“好了,你先退下吧,往后行事,好自为之。”
宁振再次叩首谢恩,缓缓起身,退出宫殿。
随后,宁振又前往太上皇所居之处谢恩。然而,到了宫殿之外,并未得到入内的许可。一位面容和善却又透着威严的太监走了出来,宣道:“太上皇有令,宁侯一路奔波,先回家安置。待将骁骑营诸事理顺后,再来觐见。”
宁振心中明白,这是太上皇对他的考验。太上皇给予他如此高的封赏与权力,自然要看看他是否有能力掌控局面,能否将骁骑营治理得当。这既是挑战,也是机会,若能顺利通过考验,就算是在京中有了实权!若是过不了这关,也就得个虚爵为止了。
想到此处,宁振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他对着宫殿方向深深作揖,说道:“谨遵太上皇旨意,臣定不辱使命。”说罢,转身离开皇宫,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他心中己然开始谋划如何尽快将骁骑营理顺,以不负太上皇的期望。
出了皇宫,宁振翻身跃上那匹神俊的黑色骏马。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他眼神冷峻,双腿轻夹马腹,骏马便长嘶一声,奋蹄前行。身后二百亲兵,皆来自具甲铁骑,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们身着厚重的黑色铠甲,甲叶相互摩擦,发出清脆声响,头盔下的目光如鹰般锐利,浑身散发着腾腾杀气,那铁血悍勇的气势,仿佛能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一行人策马疾驰在京城的街道上,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百姓们看到这阵仗,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赶忙匆忙避让,唯恐惹上麻烦。一时间,街道两侧的行人如潮水般退去,为他们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宁荣街东的宁国宫府前。宁振望着那紧闭的大门,嘴角冷冷一笑。他心中明白,这定是府中那些人狂妄自大惯了,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自己难堪。在他们眼中,自己不过是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即便得了封赏,也未必敢对他们怎样。哼,真是不知死活!
宁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一挥,冷声道:“去将府内管家管事拖出来,当街砍了!再去将他们的家底抄了!”声音不大,但那肃杀的气势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亲兵们轰然应命,如同一群饥饿的野狼,朝着宁国公府猛扑而去。他们毫不留情地撞开中门,伴随着一阵“轰隆”巨响,厚重的大门被撞得摇摇欲坠。紧接着,他们纵马而入,马蹄在青石板路上踏出深深的痕迹。
府内顿时一片混乱,惊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奴仆们,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亲兵们如虎入羊群,迅速将所有奴仆集中,从中拷问出管家和管事。很快便揪出了十几个身着华衣的豪奴。这些豪奴平日里趾高气昂,此刻却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被亲兵们像拖死狗一般拖到了街前。
“噗!”“噗!”……亲兵们毫不犹豫地拔刀出鞘,寒光闪烁间,一颗颗人头落地,鲜血喷涌而出,在青石板路上蔓延开来。百姓们远远地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吓得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杀完这些管家管事,亲兵们并未停歇。他们又扭住几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小厮,喝问道:“那些管家管事的外宅在哪里?带我们去!”小厮们哪敢违抗,哆哆嗦嗦地指着方向,领着亲兵们向那些外宅而去。一时间,宁荣街上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百姓们都知道,宁国公府要变天了。
荣国公府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赖嬷嬷满脸泪痕,跌跌撞撞地冲进史老太君的院子,“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史老太君面前。她浑身颤抖,泣不成声,“老祖宗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哇!我那在宁府当管家的二儿子,就这么被人给杀啦……”那哭声悲恸至极,仿佛要将满心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史老太君原本正悠闲地坐在榻上,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哭诉,心中猛地一紧。她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些许不悦,但看着赖嬷嬷那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又实在狠不下心来斥责。赖嬷嬷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这么多年一首忠心耿耿,情分自然是有的。
然而,当史老太君的思绪飘回到老国公在世时,军法治家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老国公行事果决,手段狠辣,对待犯错之人从不留情。如今宁府的变故,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段严苛的岁月,心中不禁一阵发慌,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她抬手扶着额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赖嬷嬷见史老太君没有立刻回应,哭得愈发伤心,“老祖宗,您要是不管,我可怎么活啊……”史老太君长叹一口气,深知不能对赖嬷嬷不管不顾。她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罢了,你且起来吧。我这就叫赦儿去东府,把宁振那孩子请来问问清楚。”
史老太君唤来丫鬟,吩咐道:“快去把大老爷叫来。”不多时,贾赦迈着匆忙的脚步走进院子。他身材富态,脸上带着几分慵懒,但此刻听闻母亲召唤,神色间也多了几分凝重。
史老太君将赖嬷嬷二儿子被杀之事简略说了一遍,“赦儿,你去东府走一趟,把宁振请来,我倒要问问,他为何如此行事。”贾赦心中虽不情愿,但母命难违,只得点头应道:“是,母亲,儿子这就去。”
贾赦出了荣国府,一路向东府而去。刚到东府门口,就看到抄家的亲兵押着一队人,抬着一箱箱财物正往回走。那些箱子沉重无比,被压得弯弯的扁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箱子并未完全合上,里面露出的金银光芒和绫罗珠宝的艳丽色泽,让贾赦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凑近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一堆财物中,竟然有几件御赐的珍宝,做工精美绝伦,皇家的威严与华贵尽显其中。贾赦顿时目眦欲裂,心中明白,单是这几件御赐之物被盗,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他此刻哪还顾得上找宁振,满心只有惊恐与慌乱。
贾赦再也没有别的心思,转身拔腿就往回跑,那肥胖的身躯此时竟跑得异常迅速。回到西府,他立刻大声呼喝:“来人呐,把赖大还有一众管事都给我绑了!”下人们见老爷如此慌张愤怒,不敢有丝毫迟疑,迅速将赖大等人五花大绑起来。
贾赦仍觉得不够,又赶忙派自己的心腹,火急火燎地去抄那几家可能有牵连的管事家。安排完这一切,他才气喘吁吁地回到史老太君那里,将在东府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史老太君听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一首知道府里有些奴才贪占便宜,却万万没想到,他们竟敢胆大妄为到偷盗御赐之物的地步。此刻,她心中的慈悲心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与决绝。
史老太君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这些个吃里扒外的硕鼠,留着也是祸害!来人,把他们都拖出去,打杀了!”声音中透着从未有过的狠厉,仿佛要将这些奴才的背叛与贪婪一并碾碎。
荣国公府内,顿时响起一片哭喊声与求饶声,但史老太君心意己决,这等事绝对不能走了风声,一杯鸩酒送走了赖嬷嬷!又以刁奴盗主为由报备官府!只是抄了的财物让贾赦私扣了大半,让管家的王夫人很是吵闹了一番!
宁振对于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的脑海中始终记得《红楼梦》原文中所描述的秦可卿,那可是个极具管家才能的女子!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派遣手下的人前去传话,告知秦可卿让她负责管理宁国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并且,宁振还特别交代,如果有人胆敢不服管教,只需将其名字上报上来即可!
这个决定犹如给秦可卿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让原本六神无主、终日惶惶不安的她终于能够稍稍安心一些。得到了明确的指示和任务后,秦可卿立刻行动起来,开始着手处理宁国府中的各项事务。
然而,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面对如此繁杂的府中事务,秦可卿深知自己需要一个得力的帮手。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去找尤氏帮忙。尤氏在宁国府中也有着一定的地位和影响力,而且与秦可卿态度较为和善,相信她一定会愿意伸出援手。
当秦可卿找到尤氏并说明来意后,尤氏大喜,如此自己也还能留在府中,便欣然答应。有了尤氏的协助,秦可卿感到肩上的担子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她对未来也有了几分信心。心里对这未见的侯爷多了一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