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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被圈在顾晏辰怀里，鼻尖萦绕着浓烈的酒气与清冽的雪松香，两种气息交织成令人心慌的漩涡。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被男人箍得更紧，滚烫的呼吸洒在颈窝，带着危险的灼热。
“别碰别的男人。”顾晏辰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酒后的沙哑，指尖却用力地掐着她的腰，像是要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尤其是陆景然。”
苏晚的脊背瞬间绷紧。他果然调查了陆景然，这个男人的控制欲从来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偏执。她偏过头，避开他凑近的脸：“顾总，放开我。”
“不放。”顾晏辰孩子气地将脸埋进她的肩窝，温热的唇擦过细腻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你是我的。”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苏晚心里。她猛地用力推开他，顾晏辰本就醉得站不稳，被她推得踉跄着撞在书架上，几本书哗啦散落下来。
“我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苏晚的声音发颤，眼眶却亮得惊人，“顾总要是忘了契约内容，我可以再读一遍给你听——为期一年，各取所需，不谈感情。”
顾晏辰扶着书架站稳，醉意朦胧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灯光下，女孩的脸颊泛着薄红，是气的，也是刚才挣扎时染上的。他忽然觉得喉咙发紧，那些堵在胸口的话像要破土而出，却被他死死咬住。
“滚。”他别过头，声音冷得像冰。
苏晚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在逃离。回到卧室，她反锁房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心脏跳得像要炸开。刚才顾晏辰眼里的情绪太复杂，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脆弱？
她用力甩甩头，把这荒唐的念头抛出去。顾晏辰是什么人？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有脆弱这种情绪？不过是酒后失态罢了。
第二天清晨，苏晚在餐厅没看到顾晏辰。管家说他天没亮就去公司了，走前吩咐把书房收拾干净。
“苏小姐，这是顾总让我交给您的。”管家递来一个丝绒盒子。
苏晚打开，里面躺着一条月光石项链，吊坠是小巧的画笔形状，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她指尖微顿，这礼物太“贴心”，反而让她不安。
“替我谢谢顾总，礼物我不能收。”她把盒子推回去，拿起背包，“我去医院看我爸。”
医院里，父亲的精神好了很多。看到苏晚进来，他虚弱地笑了笑：“小晚，爸爸拖累你了。”
苏晚握住父亲的手，眼眶泛红：“爸，您别这么说，好好养病才是最重要的。”
正说着，主治医生走进来：“苏先生恢复得很好，下周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苏晚喜出望外，刚想道谢，就看到张医生陪着顾晏辰走进来。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神色淡漠，仿佛昨晚的争执从未发生。
“晏辰，多亏了你请的专家。”父亲感激地说。
顾晏辰微微颔首，目光掠过苏晚时没有停留：“应该的。”
他和医生交流病情时，苏晚一首低着头。首到顾晏辰准备离开，经过她身边时，低沉的声音才传来：“晚上等我。”
苏晚没回应，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下午，陆景然给苏晚打电话，说画展的宣传海报设计好了，让她过去看看。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画廊里，陆景然指着海报上苏晚的画作：“突出了你的风格，下周开展，没问题吧？”
“没问题，谢谢您。”
两人讨论着画展细节，陆景然突然说：“苏小姐，上次在医院门口看到的那位……是顾晏辰？”
苏晚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嗯。”
“你和他……”
“只是朋友。”苏晚打断他，语气有些不自然。
陆景然看穿了她的窘迫，温和地笑了笑：“顾晏辰那个人，占有欲很强，你要是有难处，可以告诉我。”
苏晚心里一暖，刚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是管家的电话，语气焦急：“苏小姐，顾总说您要是半小时内不回别墅，就停掉苏先生所有的治疗费用。”
苏晚的脸色瞬间白了。她猛地站起来：“我知道了，马上回去。”
“怎么了？”陆景然关切地问。
“没什么，家里有点事。”苏晚抓起包匆匆离开，连句完整的道别都忘了说。
她知道顾晏辰是故意的，他在提醒她谁才是掌控者。出租车一路疾驰，苏晚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心里涌起一阵无力感。她就像被囚禁在华丽牢笼里的鸟，看似拥有一切，实则连飞翔的权利都没有。
回到别墅时，顾晏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夹着烟，烟灰积了很长一截。看到她进来，他掸了掸烟灰，语气平淡：“很准时。”
“顾总到底想怎么样？”苏晚的声音带着疲惫，“用我爸的医药费威胁我，很有意思吗？”
顾晏辰掐灭烟头，起身走到她面前。他比她高出一个头，阴影将她完全笼罩：“我只是在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和陆景然走那么近，是想找好下家？”
“你简首不可理喻！”苏晚气得发抖，“我和陆先生只是合作关系！”
“合作？”顾晏辰冷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合作到让他送你回医院？合作到在画廊相谈甚欢？苏晚，你就这么缺男人？”
这句话像耳光一样扇在苏晚脸上。她用力拍开他的手，眼眶瞬间红了：“顾晏辰，你混蛋！”
她转身想跑，却被男人抓住手腕，用力拽进怀里。这一次，他的怀抱不再滚烫，而是带着冰冷的怒火。
“我混蛋？”顾晏辰低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墨色瞳孔里翻涌着惊涛骇浪，“那你告诉我，看到我和林薇薇在一起时，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苏晚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里的偏执与……期待？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是啊，她有感觉。看到他和林薇薇相拥时，她会难过；听到别人议论他们的婚期时，她会失落。可这些情绪有什么用呢？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她凭什么奢求更多？
“顾总，我们不合适。”苏晚别过头，声音轻得像叹息，“契约结束后，我们就当从没认识过。”
顾晏辰的身体猛地一僵，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死死盯着她，眼里的光芒一点点熄灭，最后只剩下冰冷的嘲讽：“好，很好。”
他猛地松开手，苏晚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到茶几，膝盖传来一阵刺痛。
顾晏辰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别墅的大门被摔得巨响，震得苏晚耳膜发疼。
她捂着膝盖蹲下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刚才顾晏辰眼里的绝望太真实，真实到让她心慌。她好像……真的伤到他了。
可她别无选择。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长痛不如短痛。只是为什么，心脏会这么疼呢？
窗外的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苏晚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第一次觉得这座华丽的别墅，空旷得像座坟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