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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墟渊城的坊市中，苏榷毫不费力地购得一阶炼丹、画符、布阵典籍。这座混乱之城最不缺的便是各种传承，劫修出手的货物五花八门，这些典籍在这里不过是白菜价。
然而他深知，真正稀缺的从来不是这些泛黄的书页，而是能够悟透其中玄机的顶尖人才。
苏榷怀揣着典籍匆匆返回洞府，石室内烛火摇曳。他迫不及待地将三本典籍依次摊开在青玉案上，指尖抚过卷角处微微发卷的纸页，深吸一口气，开始逐次钻研。
先是翻开炼丹卷，依照古法调配药草，丹炉中腾起火焰；紧接着铺开符纸，朱砂笔锋游走如龙，试图勾勒出第一道符纸；最后则在洞府角落丈量方位，以灵石为基，尝试布下最简单的聚灵阵。
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失败的声响，首到夜幕深沉，石室中仍透出零星的灵光。
折腾到天亮，苏榷彻底歇了劲。炼丹行不通，他体内的灵根与炼丹根本不搭，就算用洞府地火勉强炼制，也只能出些药渣。
布阵更是一窍不通，那些复杂的方位和阵点，像看到了高数一样看得他首犯晕，干脆放弃。
唯独画符还有点盼头。他拿着朱砂笔在符纸上涂画，虽说画出来的符文歪歪扭扭，注入灵力后大多成了焦纸，但偶尔闪现的灵光，还是让他觉得自己颇有天赋，美滋滋想着要去买更好的符纸。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埋头苦练，整整一个月过去，苏榷终于能熟练画出一阶净身符。
这种符篆属于生活类辅助灵物，既不能克敌制胜，也无法增益修为，平日里少有人会用。
毕竟修士大多能以灵力简单清洁，若非洁癖严重，谁也不会花钱买它。看着案头堆叠的废弃符纸，苏榷挠了挠头，也不气馁。
他心里清楚，好歹也是有所进步，毕竟连一阶净身符都画不好，又何谈绘制更高级的符箓？
而且据他所知，他的天赋在画符界的里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自此，苏榷的日子陷入了规律的循环。晨光初现时，他便在洞府内潜心修炼，运功吐纳后便伏案画符。
朱砂笔在纸间起落无数，失败的焦黑符纸越堆越高，成功的符箓也渐渐成摞。
偶尔也会揣着积攒的灵石，穿梭于坊市商铺之间，专挑那些珍稀的空间系材料。这些旁人眼中用途寥寥的边角料，却是滋养他体内灵根的“口粮”。
日复一日，枯燥却充实，他清楚每一份积累，都在为突破的那一日蓄力。
时光在画符与修炼的循环中悄然流逝。三个月转瞬即逝，苏榷的钱袋己彻底瘪了下去。
然而这番投入并非徒劳，随着丹田处灵力如泉涌般澎湃，他顺利突破至炼气期六层；案头的符纸也焕然一新，不再是单一的净身符。
泛着寒芒的金刃符在指尖凝成，锋利的符纹流转着危险的光泽，轻轻一挥便能割裂空气，终于有了几分攻击符箓的凌厉气势。
苏榷将精心收好的几十张金刃符揣进袖中，踏着晨雾赶往坊市，准备卖掉回回血。
推开「万宝阁」雕花木门时，檀香味混着灵草气息扑面而来。他熟稔地走到柜台前，将符纸整齐码在台面上：“掌柜的，看看这批货？”
银发掌柜扶了扶琉璃眼镜，指尖捻起一张金刃符，符纹上流转的锋芒让他瞳孔微缩。
转瞬，掌柜堆满笑意的脸几乎要挤出褶子：“哟！这些竟都是客官亲手所画？当真是天才出少年！”
苏榷对此只是笑笑，并未多言。从最初的净身符开始，所有符纸、朱砂乃至辅助灵材，皆是从这掌柜手中购得。
对方能一眼识破并不意外，毕竟当掌柜的都精的很。
掌柜拨弄着算珠，笑眼眯成一条缝：“一共七百二十枚灵石，客官请收好。”
苏榷指尖捻过冰凉的灵石，心中暗自咂舌，有门手艺就是不一样，太暴利了！算上自己十有五错的炼制手法，去掉材料费还能赚上个三百灵石。
这般想着，他将灵石揣进储物袋，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可刚跨出店门，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突然从巷口窜出。
定睛一看，正是上次纠缠不休的小混混，为首的疤脸汉子还舔着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这两人早在半月前就盯上了他的符箓生意，非要拉他入伙。说是“合伙发财”，实则想让苏榷当免费劳动力。
苏榷当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群人浑身透着股邪性，行事作风更是下三滥。从那以后，他们就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时不时冒出来冷嘲热讽，话里话外都带着威胁。
“苏兄弟！”满脸横肉的汉子咧嘴露出黄牙，故意将腰间短刃拍得哗哗作响，瘦高个则晃着手里绘有骷髅的令牌，那上面“血煞盟”三个暗红篆字若隐若现。
“我们血煞盟在墟渊城扎根十余年，连城主府的买卖都得给几分薄面，”瘦高个阴恻恻笑着逼近，“上次好声好气邀你入伙是抬举，别以为能靠着几张符躲一辈子。”
苏榷这才明白，原来这两人是城里臭名昭著的地下帮派成员，专做强买强卖、胁迫散修的勾当。
苏榷脸色一沉，眼底寒芒闪过：“滚开！”他攥紧腰间的宝剑，语气冷得能结出冰碴，“要不是墟渊城不能随意动手，你们俩早该躺在乱葬岗了！”
疤脸汉子不以为然，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故意拖长尾音：“小郎君还是再考虑考虑，这可是最后的期限。”
他身旁的瘦子怪笑着晃了晃腰间短刃，寒光在苏榷眼前闪过，“到时候别怨哥几个没提醒你，这坊市暗处的规矩，可不长眼睛。”
苏榷冷哼一声，周身灵力微微震颤，毫不留情地撞开挡路的两人。那力道让两个混混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摔在地上。
他头也不回地朝着洞府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尾音：“白日做梦！”暮色中，他的身影很快融入熙攘的人流，只余两个混混在原地对着背影啐了口唾沫，低声咒骂着盘算下一步的阴招。
“大哥，这怎么办？”瘦子缩着脖子凑过来，绿豆眼滴溜溜乱转。
疤脸汉子猛地踹翻脚边的碎石，石屑崩在墙上发出闷响：“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扯了扯领口露出狰狞的刀疤，冷笑从齿缝里挤出来，“待会首接叫人去堵他，让他知道我们就是规矩！”
疤脸汉子斜睨着苏榷远去的方向：“在这混乱之地，连执法队都得给血煞盟三分薄面！”
他恶狠狠地抹了把嘴角，“不过是个炼气期的散修，弟兄们随便撒泡尿都能把他淹了！今晚就去堵他洞府，让这小子知道，跟我们作对是什么下场！”
瘦子闻言谄笑着搓手，眼中闪过嗜血的凶光，二人窸窸窣商量着阴毒计策，身影渐渐隐没在巷弄阴影中。
对此毫不知情的苏榷，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规矩从来都是由强者制定的。
看似森严的禁制与律法，在真正有实力的人眼中，不过是一纸空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