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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浔没说话，指尖在棋盘上轻轻敲击着。
她刻意扮丑，是怕谁认出她？还是在掩饰什么？
“去查，”他缓缓道，声音里添了几分冷意，“南溪月失踪的那七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
他顿了顿，眸色沉了沉，“查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是。”景桓领命，刚要转身，又被楚南浔叫住。
“二皇子，两个月后与她完婚？”
‘’是，您没听错？‘’
楚南浔的指尖停在棋盘上，指节微微泛白。两个月？
他忽然想起情蛊发作时的灼痛，想起那夜的女人指尖划过他经脉的触感，温热的，带着奇异的安抚力。
情蛊的解药……她在哪里？以她奇怪的穿着，绝对不是南华生的女儿？
他抬眼看向窗外，月光穿过枝叶洒在地上，像一地碎银。
他的解药，哪怕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
“还有，”楚南浔的声音冷了几分，“去查查，玉泉寺最近有什么动静。”
景桓虽不解，还是恭敬地应下：“是。”
书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棋子落盘的轻响。楚南浔看着棋盘上的残局，眸色越来越深。
南溪月……你到底是谁？是真的南家嫡女？
不管是哪一个，他都得查清楚。
……
夜渐深，兰溪月在梦里哭得更凶了。她梦见爸爸穿着国安局的制服，站在爆炸的港口，一遍遍喊她的名字。
她想跑过去，脚却像灌了铅，怎么也动不了。
“爸……对不起……”她哽咽着，眼泪浸湿了半块枕巾。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只有在梦里，她才能回到熟悉的地方，见到想念的人。
这是个醒不过来的梦，也是她不愿醒来的梦。
月光透过窗纸，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谁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泪痕。
——
晨曦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斜斜的光柱，尘埃在光柱里翻滚。
兰溪月是被喉咙里的干涩弄醒的。她猛地坐起身，宿醉的头痛让她皱紧了眉头，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
“嘶……”她揉着太阳穴，昨晚的记忆碎片般涌来——
楚南浔那探究的眼神，白若薇袖口的纸包，还有三杯让她晕头转向的桂花酿。
最要命的是那个梦。梦见爸爸站在爆炸的港口，喊她的名字，声音里满是焦急。
她伸手摸了摸脸颊，还有些。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只有在梦里，才能肆无忌惮地想念那个又当爹又当妈的老古板。
“南小姐，您醒了？”
春桃端着水盆走进来，看到她醒了，脸上露出喜色，“二皇子殿下一早就让人备了醒酒汤，奴婢这就去热。”
兰溪月点点头，目光扫过床头，忽然摸了摸自己的短发，眼神一动——总穿女装太惹眼，尤其是这头发，怎么梳都不像大家闺秀。
她掀开被子下床，脚刚落地，就看到枕下露出的一截枪柄。
她心里一紧，连忙把枪往深处塞了塞，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才稍微安心。
转身打开衣柜，她在角落里翻出一套全新灰色的劲装——看尺寸是个男人的，管他呢，借用一下再说。
她三下五除二换上，又对着铜镜把短发随意挽成个丸子头，额前留了几缕碎发，瞬间从怯懦的闺秀变成了个英气勃勃的小公子。
“南小姐，您这是……”春桃端着醒酒汤进来，看到她这副打扮，惊得差点把碗摔了。
“这样方便。”兰溪月活动了一下手脚，穿着男装就是舒服，“二皇子问起，就说我想换个样子。”
春桃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点头：“是。”
青瓷碗里的汤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蜜香。“二皇子殿下说，等您醒了，问您今日要不要去城郊的玉泉寺，他己经让人备好了马车。”
兰溪月舀汤的手顿了一下。玉泉寺？正好，穿男装方便探路。
刚收拾好，楚明澜就来了。他看到兰溪月的装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一身……倒是精神。”
“方便。”兰溪月言简意赅，心里却在想，这样总不会有人再拿她的头发说事儿了。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白若薇等在那里。
她穿着粉色襦裙，头上珠钗晃眼，看到兰溪月的男装，眼睛都首了：“南姐姐怎么穿成这样？像个小痞子！”
兰溪月挑眉，刚想怼回去，楚明澜己经开口：“溪月喜欢就好，若薇不必多言。”
白若薇撇撇嘴，心里暗骂兰溪月不知廉耻。
三人上了马车，气氛依旧尴尬。
兰溪月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逝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这身男装果然自在，连呼吸都顺畅了。
……
璃王府的书房里，景桓正低声汇报。“王爷，南小姐失踪的那七日，查不到任何踪迹。就像……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一样。”
楚南浔指尖捻着棋子，眸色深沉。凭空消失？凭空出现？就像那晚突然出现在他房间的女人一样？
“玉泉寺呢？”
“寺后竹林有异响，像是铁器碰撞。”景桓顿了顿，“二皇子今天要带南小姐去那里。”
楚南浔将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轻响：“备马车。”
景桓愣了一下：“王爷要去？”
“去看看。”楚南浔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看看那‘南小姐’，到底有什么能耐。”
情蛊的灼痛仿佛还在经脉里，他必须找到那个能解蛊的女人。
……
马车快到玉泉寺时，兰溪月忽然看到路边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
红彤彤的糖葫芦在阳光下闪着光，让她想起小时候爸爸带她去公园的场景。
“停车。”她忽然道。
楚明澜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想吃那个。”兰溪月指着糖葫芦，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
楚明澜笑了笑：“让小贩送上来就好。”
“不用。”兰溪月推开车门，“我自己去买。”
她需要透透气，也想趁机看看周围的环境。
楚明澜不放心，也跟着下了车。白若薇见状，也只能跟着下来，心里暗骂兰溪月事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