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有能力救你,我也自有能力护送那组人马。”男子眉梢微扬:“你侍女一行和十五盘蓝花,己经顺利渡过定水河了。”
瞬间,彷佛万丈阳光洒向心间,棉棉开心极啦!
只要舍蓝花能到嫂嫂手上,一切都值得了。话说她为什么要带着侍女从荣城出来?就为给嫂子林芳菲找舍蓝花。在岭南深山共找到舍蓝花十六颗,棉棉当时背了一颗在身上,那马车上确实还有十五棵。
“你两个侍女均以安全渡河,受伤那位侍女,伤势己控。”
那是跟随她多年的柳眉柳叶,棉棉甚为喜悦,内心暖流涌动!
棉棉立即站起身,毕恭毕敬对公子作揖表达感谢:“非常非常感谢公子!”
看得出,她是发自真心感谢他,宋澜州深感欣慰,正欲回礼,棉棉高兴地在房间里飞圈圈去了,快乐地仿若蝴蝶仙子在花间飞舞,裙摆似花瓣般在风中轻舞。
这样的时刻,只有快乐飞舞才能表达棉棉的心中喜悦。
这荣国小女子高兴起来,这样子嘛?看着如溪水边彩蝶飞舞的棉棉,宋澜州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没错,是他救她回来。
没错,是他安排手下柳军去护送侍女一行。
没错,侍女己过定水河。
只是,“侍女己过河”,那是昨天的信报内容。宋澜州选择性告诉章棉棉的,是昨天的信息。他要控制时间差。
突然,棉棉转圈圈转回到男子身边:“你确定己过河?不可以诓我呦!你刚才说’自然有能力护送那组人马’,护送?怎么护送?”
“棉棉,你转了十二圈,才想起问这个?”男子眼眸微眯,轻笑出声:“我派了长相清正、人品端正、武功很强的护卫帮着安排渡河船只、帮你侍女搬了十五盆蓝花上船。”
“公子,谢谢你!棉棉感恩在心。”棉棉再次对男子行致谢礼,旋即继续去飞圈圈,她太激动了,此时此刻,只有飞舞圈圈才能表达她的飞舞小心情。
这个棉棉,上辈子是蝴蝶仙子吧?
男子嗓音温柔又缱绻:“棉棉,这么转,不头晕?”
转着圈,棉棉声音清清甜甜飘来:“棉棉不晕,棉棉平衡好啊!”
可得了吧。
就她那小身板?
刹那间,宋澜州身形微动,瞬间到了棉棉身边一伸手扣住棉棉小细腰,轻轻把她带到桌前。
这狗男人武功了得。他每次到底是怎么出手的?棉棉还没太搞清楚男子出力道的方式,她怎么就被放到椅子上了呢?
男子倒了一杯茶给棉棉:“不许再转了,我怕你转晕。”
这狗男人就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不好好吃饭,不行。
转圈圈,不行。
棉棉接过茶杯抿了一小下, 很轻很轻地哼了一下,她转圈圈还没转够呢!
“这么喜欢哼?有两个昵称适合你:‘棉哼哼’,‘哼哼棉’,喜欢哪个?”
男子给她起绰号?
她就是喜欢冷哼,怎么了嘛。
这狗男人,肯救她回府上,还派人护送她侍女一行过那水势湍急的定水河。那么下一步,那这狗男人派出去的人,会不会看到侍女到荣城后进了荣国皇宫?
棉棉算算时间,估计男子收到的下一封密信,就会知晓答案。
这狗男人,到底是北盛的哪位呢?
这狗男人,好像混得还不错呢,密信还挺多的嘛。
棉棉一边喝水,一边内心翻腾。
俗话说看人要看大方向,据说看男人更是如此,对不对?
他的丰功伟业第一条:他在山顶救下她。
他的丰功伟业第二条:他派人护送她侍女一行过了定水河。
当然,目前尚不能完全排除“以上这些丰功伟绩是不是这北盛男子摆的局”,棉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是那样,那他之前一说到棉棉私自离家出门这件事,眼底为何会有愤怒?
凭借棉棉多年“斗争”经验,他之前那眼底的气愤是装不出的。那眼神,棉棉很熟悉!她大哥每次在家对她拍桌子时,看她的眼神就是如此。
就算,退一万步,做局的就是这男子,她章棉棉是谁,她章棉棉不怕!她章棉棉倒要看看,这男子到底何方人士,要怎样!
此时此刻,宋澜州内心也在翻腾。
宋澜州在琢磨一个人——章海北。
这些年北盛忙于与匈奴的战事不断,与荣国互不动手。谢天谢地,他宋澜州未曾与荣国章海北为敌。
但是不知何故,隐隐约约,他感觉到一丝凉意。
如果棉棉只是荣国权贵人家小姐,那未来怎么走,不那么难。
可是,现在己经明确棉棉不是别人、正是章海北的妹妹,这......要解决的问题可就上纲上线了。
……
上午,男子照例去书房办公。
棉棉照例,待在房子里。
从风照例,跪坐在院子里。
转眼夕阳西下,暮色照黄昏。
棉棉听见门口那熟悉的脚步声传来,随即那道高大清冷又挺拔的身影信步走来。
宋澜州一进门,就见一长长黑发仙子在书架前席地而坐,周围摊了一圈书籍。
平素在荣城,棉棉也很喜欢把书一本本摊在地上。
“姑娘,可好?”
“棉棉在摆书摊呢。”
“不是在我这养伤嘛,怎么还摆上地摊? ”
棉棉冷冷哼一声:“你这里的这些药学书啊,太过老旧,不如卖掉换钱。”
“秋天了,地上冷。”男子说着话,毫不费力就把章棉棉带回桌边板凳上。
“卖掉换钱?棉棉打算用于何处?”
棉棉傲娇反驳:“棉棉自己有压岁钱,棉棉不缺钱!只是你这些医书实在太太太太过老旧了!”
“这么嫌弃医书老旧?”男子轻勾唇角:“姑娘,学医多年?”
棉棉立刻挺首小腰杆:“六岁开始在医馆学煎熬材药;十岁起每年都外出去岭南、去东吴拜师学习。”
“是吗,你哥嫂对你的培养真好。”
“也是偶然,我幼时偶然见医官煎药,便求我哥嫂让我去医馆学习。”棉棉微微笑出了声:“我哥哥觉得技不压身,就同意了;我嫂嫂大概觉得我在家中太过无聊,也同意了。老郎中看病问诊,我就在旁做学徒。”
棉棉对医术的天赋,就是老天爷赏饭吃。棉棉有个天分,过目不忘。看医书、背医条,她如履平地。
从诊脉到用药行针,棉棉从小就天赋异禀、肯动脑、肯钻研、记性好。
虽然从小在制图、珠心算等赛事上,棉棉永远是“千年老二”,永远输给陈浩,但在医学上,她再也不会输给陈浩了!原因说来也很简单,因为陈浩不学医。
反正不管怎么说,学医这件事上,没有仇家在,棉棉很开心。
时间一久,她发现,给人看病,如若在迷宫穿行寻找出路。
给人诊脉,早就成了棉棉的乐趣所在。再后来,荣国皇宫,除了院子里的狸花猫没有被棉棉抓来诊脉外,其他人都被棉棉拽过去诊过脉.......她章棉棉的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就这样响彻后宫。
眼前的男子悠悠开口了:“后来棉棉长高了,越来越亭亭玉立、越来越清雅脱俗,让人看一眼,过目就难忘,来找郎中看病的众人怕是对你看了再看。你哥哥一定对你做了新的安排。”
棉棉好诧异:“你怎么知晓?”
“清丽如你,容易被人惦念;如果我是你哥,我也会重新安排。”
棉棉继续甜甜地说起往事:“从我十岁开始,女扮男装去医馆,女扮男装按照师傅的介绍出去学医寻药。”
“随后你每次外出归来,你师傅都很惊讶你怎么进步如此之快,慢慢开始感叹不如你,有些不敢继续给你当师傅了吧?”
棉棉好惊讶:“啊,公子,你怎么这也知晓?”
倏然,男子手臂放在桌上:“棉棉会诊脉,给我听听?”
棉棉不喜扭捏,她利索地开始给男子诊脉。
说实话,她喜欢给人诊脉。
脉象仿若隐秘的生命密码,记录并诉说着很多秘密。
眼前,棉棉心里对这男子充满好奇,他这般年轻,能诊出什么病?难道要她说“公子您脉象真好,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他心想,这般可爱的小女子到底能懂多少医术,还这般煞有介事。
她,纤纤玉指搭在他脉搏上,诊脉时美目轻闭,眉眼美如画。
他,看着她清纯明艳小脸和芊芊玉指,如此近在咫尺,他的心一丝微动。
棉棉搭诊好男子左脉,眉头微不可察地轻皱,她沉住气息再搭男子右脉。
这脉...
这男子还这般年轻,这怎么回事?
棉棉抬眼,眼底有愁思。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