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锦棠那堪比“瞎猫撞死耗子”的“自信”带领下,两柄灵剑在风雪中兜兜转转,历经数次“此路不通”和“好像来过这里”的迷惘后,
终于……或者说,勉强算是,抵达了目的地。
一片被厚厚积雪覆盖的古老遗迹。
断壁残垣间,一个首径丈许的巨大石磨盘半埋在雪中,
磨盘旁边,散落着几块被暴力劈开的,切口整齐的厚重碾石,正是那传说中的“古传送阵”核心部件,
可惜,此刻它们己破碎不堪,灵气尽失,静静地躺在雪地里,诉说着不久前某位舔狗的“杰作”。
林锦棠跳下豆豆剑,围着破碎的石碾转了两圈,又蹲下仔细检查磨盘中心那黯淡无光,布满裂痕的古老符文,脸皱成包子褶:“啧,坏的够彻底的…这符文核心都裂了,想用灵力催动是没戏了”
她拍了拍磨盘冰冷的边缘,发出沉闷的响声,“不过,根据这玩意的构造原理,要强行激发残余的空间之力,启动一次性的单向传送,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陆明尘提着被符箓封印的谢淮安也落了下来,将“年猪”搁置在还算完整的半截碾石上备用。
他扫了一眼破碎的现场,若有所思:“需要外力强行驱动?”
“聪明的脑瓜果然都是装着一样的智慧”林锦棠打了个响指,指向那巨大的磨盘,“看这结构,像不像个放大版的石磨,核心符文虽然毁了,但基础的‘轮转’结构还在。只要能提供足够的力量,让这磨盘按照特定轨迹转动起来,碾动残存的符文碎片和空间节点…理论上,能搅动一丝空间涟漪,足够我们仨挤出去一次”
她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带着点不怀好意地,飘向了旁边那个被符箓裹着,兀自用眼神表达着“我是谁我在哪我嘴里什么味”的谢淮安身上。
紧接着,陆明尘那同样清冷,但此刻似乎流转着“物尽其用”意味的目光,也默契地落在了谢淮安那身夸张的肌肉上。
被两道目光同时锁定的谢淮安,瞬间打了个巨大的寒颤。
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僵硬的身体都忍不住想哆嗦,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疯狂地眨动着,试图传达出“你们想干什么?我还是个伤员,我刚刚经历了非人的折磨”的强烈抗议
然而,小猫哈气,抗议无效。
一盏茶后。
古老的磨盘旁,出现了一幕足以载入天衍宗—如果他们能活着出去的话,野史秘闻的奇景。
谢淮安身上的定身符和禁言符被小心地揭掉了一部分,只保留了对上半身狂暴力量的引导符,防止他乱跑乱叫,但取而代之的,是缠绕在他肚子上和强壮臂膀上的……蛇筋!
正是那条巨大蛇妖身上最坚韧,弹性最佳的筋络,此刻被林锦棠和陆明尘合力,以一种极其简陋的方式,编织成了一个简易的“拉磨装置”。
蛇筋的一端牢牢固定在磨盘边缘凸起的石栓上,另一端则像套牲口一样,紧紧勒在谢淮安身上。
他那身被撑破的衣袍在寒风中飘零,露出虬结的肌肉,配合着这身“装备”,活脱脱一头被套上轭具的……人形猛驴!
“吭哧…吭哧吭哧……”
谢淮安“谢淮驴”低着头,屈辱地,悲愤地,用尽全身力气,开始拉动那沉重无比,几乎与冻土凝结在一起的巨大磨盘,
雪地上留下清晰的手脚印。
磨盘在他蛮横不讲理的巨力拉扯下,发出沉重的“嘎吱…嘎吱…”摩擦声,极其缓慢地,艰难地转动起来。
“谢淮安谢淮安,你命真苦啊!” 谢淮安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推着那累死驴的大碾盘,一边悲从中来,带着哭腔开始自怨自艾,“想我谢淮安,堂堂七尺男儿,玉树临风,天纵奇才,本该仗剑天涯,快意恩仇……怎么就沦落到给人当驴拉磨的地步了?!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悲愤到极致,一股莫名的“反骨”之气涌上心头,
他猛地一发力,碾盘被推得快了一些,口中发出癫狂的哼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等将来我谢淮安牛逼炸天,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啊呸!是脚踢仙门,拳镇魔域的时候!今日之辱,必百倍奉还,我一定要把这俩黑心黑肺,压榨同门的黑恶势力……呜呜呜(绳子勒得更紧了)!”
他正沉浸在“莫欺少年穷”的悲壮幻想中,鼻尖却突然捕捉到一股极其霸道,极其的香气,
这香气……辛辣,鲜香,带着一种勾魂夺魄的油脂芬芳,
瞬间冲散了他身上的异味,也冲垮了他刚刚升起的“革命斗志”。
“吸溜……”
谢淮安拉磨的动作猛地一顿,鼻子不受控制地狠狠吸了一下,口水差点当场决堤。
他僵硬地,缓缓地转过头。
只见不远处,林锦棠正忙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