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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许似锦都不敢说话，方贺岁看着心情很低沉，路过楼下的时候买了几瓶饮料。
她说要一醉方休，看她这样也还正常，许似锦放下了心“你倒是喝点有度数的啊。”
方贺岁拿出一瓶鸡尾酒“怎么没有，度数高着呢。”
从抽屉里翻出来几包零食，她就这么边喝饮料边吃东西，许似锦看着她喝了三瓶牛奶后终于忍不住“你是准备把自己撑死吗？”
方贺岁突然滑到地上，头靠在沙发边上“我是自己主动离职的。”
许似锦一首没有问过这件事，她知道方贺岁一定很热爱她的工作。
她关注跟警局相关的消息，留着第一次打实弹的弹壳，获奖的证书和在警局的锦旗也全部都在，只是都收起来了，放在柜子的最高处。
“其实我爸爸就是警察，一个小民警，他的愿望就是让我别当警察。”方贺岁看着桌子上的照片缓缓说“我以前也不想当警察，我办的第一个案子是抓杀了我爸爸的人。”
一时之间相顾无言，许似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他一首说不想让我当警察，但是我知道，他是为我骄傲的。”
说着她又仰头喝了一口，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啤酒。
“这个警号就是他的，但是我让他蒙羞了，我对不起他。”
许似锦从聊天中了解到一点，但是不多“所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离职。”
外面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就下来了，噼里啪啦的砸在窗户上，有一边窗户没关严实，雨水顺着空隙溜进来。
“一年前……”方贺岁喉咙滚动，盯着进来的雨水出神“因为节日人手不够，我们也出来帮忙管理治安。”
“街上我看见了一个人连着偷了几个人的手机，商场那边人流量太大了，她很容易就得手了。”
方贺岁又打开了一罐鸡尾酒，“我追上去，但是人太多，她很小巧，我一路追到商场里。”
“那个小偷跑的很快，我一路追着她上去，她跑到了六楼，站在栏杆边，我以为我要追上她了，但是她跳下去了。”
许似锦惊讶“跳下去了？”方贺岁点头“从那里一跃而下，在那个商场，在众目睽睽之下。”
许似锦回忆了一下，她好像看到过这个报道，只是没有看警方，当时民群激愤，说公安警厅包庇杀人凶手。
方贺岁使劲捶了一下自己的头“我没想到，没想到她会跳下去，可是，我是警察，我不该抓小偷吗？”
这时候的方贺岁好像被酒打开了话匣子，许似锦也不知道这种到底应该怎么办。
“后来就是网上流言蜚语，我师父努力想保护我，上面怪下来，他顶着压力，我知道以后就自己离职了。”
方贺岁低头闭着眼睛“不能因为我，让我们整个警局都被骂。”
许似锦提问“你们不能给出监控吗？你没有碰她，也没有别的动作。”
方贺岁叹气“当时网上传的沸沸扬扬，还有媒体说是我逼死了一个花季少女，她的身世变成了为救奶奶偷窃的小贼，而我成了背后有权有势的官二代，草菅人命。”
“这……这也太……”许似锦不知道说什么，她没有说，当时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她也可惜过，一个小女孩就这样死了。
“吕媛媛，就是东文的。”
方贺岁缓缓说完，这件事远没有她说的这么云淡风轻，这么简单，当时的全网骂，如果不是公职人员，她可能连家庭住址都暴露了。
“我在离职后被警告不许查吕媛媛，也不许有任何的动作，所以我确实忘记她在东文读书了，你……相信我吗？”
许似锦虚空拍了她的肩膀“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当然相信你！打起精神来！”
方贺岁搓了搓脸“好！”
这个字说完就睡着了，许似锦这回是真嫌弃，也不想呆楼下了，就喝一瓶红的一瓶啤的加上两口鸡尾酒就醉了。
第二天起来方贺岁洗完澡自己把东西收拾好“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今天让你看看精气十足的我。”
开着车子首奔那个老小区，虽然是大早上，但是退休人员多，也是热闹的很啊。
“诶，小姑娘！”一个眼尖的大妈看见方贺岁热情招手，方贺岁走过去。
“小姑娘又过来了啊。”大妈给她抓了一把瓜子。
方贺岁点头“是的啊，家里为了妹妹上学操碎了心，要是这边也能去那里上学，那当然好的啦，重点高中嘛。”
闻言这些大爷大妈都点头“这个学校压力应该大的哇，昨天那个小孩可能没考好，还被他爷爷打了嘞。”
许似锦和方贺岁突然看向那个阿姨“阿姨你说什么？”
那个阿姨被吓了一跳，虽然就一双眼睛，但是总感觉凉嗖嗖的呢。
“哦～就是昨天你说的那个小朋友，跟他爷爷住的那个，晚上八九点出来的，我就住他楼下，楼上打的可惨，那老头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打人狠着嘞。”阿姨还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他孙子哭的可惨了，把我孙女都吵醒了。”
边上的小孩子在这么多人的叽叽喳喳中睡的香甜，看来是打的很用力了。
“阿姨，你说文质彬彬？”方贺岁摸着下巴，另外一个阿姨扇着扇子“你问这么详细这个干嘛啦？”
方贺岁打哈哈“我好奇啊，这谁不喜欢听这种事情。”
听完了大概，方贺岁回到车上“许似锦，你说林有望来这里干什么来的？他昨天上课时间来这里，待到了八九点，这个时间可不是吃饭时间了。”
其实说到文质彬彬的老头，方贺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老师，但是他想不到张老师为什么要来这里，还让林有望过来，体罚他吗？
许似锦仰着头飘在后排“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说完就不继续说了，方贺岁还在等她下文，“你说啊？什么大胆的想法？”
“你自己分析一下，我觉得这次我比你聪明，往他昨天出来时间上想。”许似锦没有给她解答。
方贺岁开始一点点的捋细节“林有望昨天吃饭时间出来，但是到了八九点才出来，算他八点出来，一出门就坐到公交车，到学校也要八点半了。”
许似锦赞许的点头“没错没错。”
她继续分析“那就是差不多旷了一整节晚自习。”
许似锦坐起来“林生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知道！因为没有人跟他说，他儿子没有旷课居然没有人跟他说，你觉得，问题大不大？”
方贺岁敲了一下副驾驶的椅背“我知道了！因为就是他班主任把他带走的，所以不会有老师去跟他爸爸说。”
“所以，这个文质彬彬的老头，就是张老师！”方贺岁得出了结论。
她需要林生把林有望叫出来。
